可要说为了沈伯陵,倒也不至于如此行事,她自问与那沈伯陵不甚熟悉,就初初伤了腿,父皇命他随身伺候外,她并没有觉得跟那人有什么牵扯。
可就是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她就对亲姐妹痛下杀手?
她抬眼看向御案前的父皇,只见他高高在上,一向镇定威严的脸上,有了一丝不确定的惊涛骇浪,说到底她们都是他的骨肉,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一定心里很不好受。
面对帝王的怒视,一般人早就吓得匍匐求饶了,但陆安冉淡定极了,他一没跪下二没求饶,自信满满的回道:“臣自是有十足的证据能证明臣所言非虚。”
景元帝心中既复杂又疑惑,他派出去的暗卫搜查到的证据,并未提到任何有关四女儿的言论,倒是跟慧贵妃有点关系,可陆安冉查到的却跟暗卫查到的,简直是南辕北辙天壤之别。
究竟是谁在撒谎?
暗卫是独属于历代帝王的暗影军队,只有帝王临终前才会托付给下一任皇帝,只听命于帝王的命令,且不被外人所知,给凰儿的两个暗卫,就连凰儿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可他们会背叛他吗?
他们是帝王手里最后的一把刀,如果这把刀不安全,甚至倒戈相向,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可若是陆安冉技艺不精,冤枉了四女儿,他错提拔了他,顶多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没甚影响。
既然陆安冉说自己有证据,不防先看看再定夺,心中有了计较,便又问道:“陆司长,你有何证据,呈上来。”
陆安冉接着道:“臣昨日在朝凰宫排查之时,有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偷看,手底下的人发现之后,悄悄跟了上去,见她是回了四公主的宫里,一个时辰后,有两个杂役公公架了一架板车从小门出了来,车上全是杂草,躲躲藏藏地想找个荒废的园子处理掉但我们去,手下人趁他们不备,将人捉住了,一检查,那车里赫然就是偷偷窥视查案的小宫女,已经溺毙了。”
见皇上和小公主认真听着,没有什么别的表情,便又接着道:“那两个杂役公公,受不住刑,没两下就招供了,他们说,是一个叫胖虎的公公交给他们的差事,他们不知道这里头有个死人,还说这个死了的宫女叫嫣然,是胖虎的干闺女,平时也是非打即骂,这次估计打的狠了,才被虐待死了,但我们走访了四公主寝宫附近的几个宫,都说没有胖虎这个人。”
阿笙紧紧盯着陆安冉,他说的,怎么跟飞云来回的消息大相径庭,且说了半天,重点呢?证据呢?
景元帝毕竟是一朝帝王,且从十五岁继位以来,从政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对手底下的官员们,互相打官腔这回事,是深谙其道,知道这个陆司长话里有话,便挥挥手,让他继续说下去,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果然,得了皇上的承诺,陆司长废话没有了。
“启禀皇上,所谓胖虎只是个代号而已,真正下令处死宫女嫣然的,是四公主,那嫣然手指头缝儿里还有少许砒霜残留,且她善于用左手做事情,是个实实在在的左撇子,我们在城门外抓获的宫女手上身上却是没有砒霜残留,那宫女与嫣然是亲姊妹。”
景元帝挥手将茶盅挥到了地上,瓷器应声而碎,他大步走上前,质问道:“朕只问你,证据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