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渐晚,朱高炽先行回宫去了,钟年抱着桃夭再度返回锦衣卫衙门。
这一次朱高燧也在,几人掌着灯,在一块研究一份地图。
钟年依旧是将桃夭交给朱雀之后,也凑了过去。
地图上面不光有整个应天府的地道体系图,还有前前后后刺客出没的地点以及大致的活动图。
除此之外,钟年发现旁边两张拼接的桌子上还有着另一份地图,上面赫然便是陈瑛等一众涉案官员最近一个月的活动路线图。
将两张图进行对比之后,钟年骇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纪纲适时出声道:“你也看出来了吧?”
钟年艰难地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
韩宣同样满脸凝重,而齐岳的脸上则是写满了不相信。
朱雀将桃夭安顿好后,也探过头来询问道:“你们看出来什么了呀?”
钟年为她解了惑。
“你看着图上靛色、橙色、赭色、黄色、绿色、紫色的线全都交汇在哪。”
事实上这图上的线条很杂乱,不单单在应天城内,在整个应天府范围内都有活动,该说不说这些个老家伙还挺能跑。
这也就锦衣卫有这么多记录,虽然不能完整地还原这些人的具体行动轨迹,但是大致的走向还是可以判断的。
而这些线条虽然错综复杂,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细看之下,会发现有一个地方连接着每一个颜色的线条,且这些线条全都不止一次经过这个地方。
朱雀猛然惊呼道:“你们是说,国师有问题?”
钟年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微微仰头闭上了双眼,揉了揉太阳穴。
那边朱雀却是再度提出疑问,“不对啊,国师不是辅佐陛下造……靖难,不好意思,我嘴瓢了,我的意思是,他怎么可能和这事有牵扯呢?”
钟年心头一动,他猛然想起了那本扶龙术。
难不成……
钟年将前些日子姚广孝说要收他为徒的事情和扶龙术以及眼下的情景联系了起来,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但是因为这猜测和他自己有关,所以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随口答道:“有没有关系,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纪纲却是摇头道:“这不成,现在我们没有充分的证据,仅仅凭这线路图来做推断,明显不足以服众,以国师的威望,一旦被反噬,我们……承担不起!”
钟年挠了挠头,道:“我的意思是,我再潜进去调查一下,又不会有人发现我。”
一旁朱高燧插嘴道:“我可以帮你拖住老和尚,我找他下棋去。”
钟年这才想起来这小子也站在这里,打量了他一眼后,道:“我就怕你那个棋艺让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有其他目的。”
朱高燧脸一黑,没好气地道:“来,咱俩现在就下一盘,让你见识见……”
……
“你看,我就说你不行吧。”
钟年随手抛出一枚白子,精准缔在一个角星的一个高目上,控下这块角地,场上便几乎再没有朱高燧能落子的位置了。
朱高燧面如死灰,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钟年。
他不明白,他从小身为王子,接受的都是仅次于皇子的教育,不说最好,但也不是钟年这种农夫的儿子能比的。
就算是天纵奇才,他也认了,钟年读书上比他有天赋,武艺上拉他一大截甚至还不止,长得比他帅还比他高,厨艺又拉他一大截,听说还精通各类乐器,书法冠绝天下,画技也是当世无双……
这都算了,不是为什么一个人在这么优秀的同时,在仅仅二十岁的年纪,棋艺还这么吊啊?这科学吗?这合理吗?
钟年挠了挠脑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是不是太打击人家年轻人的信心了?虽然那所谓“年轻人”比他还大了五岁。
但是钟年思索片刻后还是道:“还是算了吧,不出意外的话,你最近那些动作人家都知道,你这个时候跑到人家面前晃悠,用意太明显了,反而容易暴露。”
朱高燧想了想也是,就没再坚持。
朱高炽打开系统界面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钟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当然,就一顿不吃,也没什么影响,钟年便打算直接出发。
“咕噜!”
一阵肠鸣的声音传来,钟年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因为其他人还在寻找声音的来源,但钟年的耳力何等敏感,第一时间就分辨了出来——声音来自于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
知晓内情的纪纲在发现了这一现象后忙道:“诸位都还没吃饭吧,正好衙门附近就有一家酒楼,味道不错,要不咱们先去垫一垫?”
钟年看了桃夭一眼,有些好奇地道:“这都已经戌正时分了,人家早就打烊了吧?”
纪纲摇了摇头道:“平常我们出任务一般都要很晚才回来,因此这家酒楼最早也要到子时才会打烊,晚的时候可能要到丑时末。”
钟年笑着打趣道:“好啊你们,身为锦衣卫公然占用民营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