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众人商议的结果是将宝庆公主暂时寄托在钟年那里照顾,同时让纪纲多增派侍卫暗中保护,等待一个适宜的时机再向朱棣坦白。
很明显,这所谓的适宜的时机就是指宝庆公主恢复记忆。
但是关于这方面的事,钟年也是一窍不通,当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纪纲盯着带有地道线路的地图怔怔出神,良久抬头道:“你这趟是去干嘛的来着?”
钟年挠了挠脑袋,“啊对,那什么,调查这楚王府地底下的地道和楚王府有没有关系嘛,这个好办,问问桃夭……啊不,问问宝庆公主她伪装成桃夭接近那小子是什么目的不就行了?”
朱高炽摆了摆手道:“她现在就是桃夭,不是什么宝庆公主,也不需要伪装。”
钟年一愣,旋即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把她叫醒,一问便知。”
朱高炽眨了眨眼,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钟年忙道:“朱兄你别误会,这次咱们先去趟楚王府,我想有个人应该能让她开口。”
朱高炽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钟年忙道:“朱兄,你都说了她现在就是桃夭。”
朱高炽这才勉强点了点头,继而笑道:“走吧,那小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些,这会儿正闹绝食呢。”
这边纪纲要随时整合朱高燧那边的调查结果,走不开,因此此行只有钟年和朱高炽两人。
当然,他们俩不可能一块进门,还是朱高炽先进门打了声招呼,钟年才悄悄抱着桃夭落在院中。
钟年一落地,就把围观的朱孟炯和朱孟焯吓了一大跳。
朱孟炯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当哥哥的,相对来说表现的没有那么不堪,只是腿肚子微微发抖,但是曳撒的裙摆比较宽大,除了钟年也没人看得出来。
朱孟焯哥几个就不怎么体面了,老八朱孟炤和老九朱孟爟直接就躲在了朱高炽的身后,也亏得朱高炽毕竟身形宽阔,兄弟俩只露出一个头来。
钟年哑然失笑道:“不是,你们至于嘛?”
朱孟焯与朱孟爟对视一眼后,同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钟年战略性后仰了一下,朱高炽适时抬手道:“行了,别闹了,正事要紧。”
钟年也收起了笑容,向着朱孟炯询问道:“江夏王殿下现在在哪?”
钟年这话落地,朱孟炯还没开口,朱高炽就先神情怪异地道:“不是,你等会,你刚才叫他什么?”
钟年眨了眨眼,道:“就那小子嘛。”
“是,我问的是你叫那小子叫什么?”
钟年挠了挠脑袋,“我的意思是,我就叫他那小子啊!”
“哦~这把合理了。”
钟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在朱孟炯的带领下,来到了江夏王朱孟炬的房间。
等钟年见到他的时候,这位江夏郡王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了,眼窝深陷,双目空洞,颧骨凹陷,嘴唇惨白,俨然看不出来是位“王爷”。
听到有人推门进屋,朱孟炬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钟年彻底理解了一句话: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无数遍了。”
钟年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这小子了,偏偏这小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放肆!把你的臭手给我拿开!”
朱孟炬的嗓音十分干涩,犹如冢边枯木,有些渗人。
钟年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怕是在吃醋吧!
钟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步跨出走到朱孟炬所在的榻前,将怀里的桃夭放在了榻上,快速地点了她的昏睡穴,在她转醒之前飞身出了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出了房间之后,钟年又返回到榻边的窗台下面,屏息敛声后将耳朵贴在了墙面上。
小半个时辰之后,钟年又飞离了此处,再次来到楚王府的会客厅。
朱高炽以及楚王家的其他八个儿子都在场,稍显拥挤。
见到钟年到来,其中几个小的下意识地还打了个哆嗦。
钟年随便搬了把椅子倒坐下来,两只手搭在椅子靠背上,神色古怪地道:“这小子的脑子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朱孟炯试探性地开口道:“钟先生,您……有话就直说便是。”
钟年苦笑道:“她俩卿卿我我了一会儿之后,那小子问人家姑娘怎么才能每日和她相见,那姑娘不出我们所料地告诉那小子,可以在楚王府地底下修一条地道,她就可以每日从地道来见他了,然后……你们也能猜到,那小子还真答应了……”
钟年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额头。
闻言,九只“朱”瞬间就沉默了,互相对视了好几眼,也没人先开口。
钟年摸着下巴道:“既然如此,倒是可以确定了……”
朱高炽出声打断道:“既然如此,咱们得赶快回去了。”
钟年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位太子爷正平静地看着自己,搭在大腿上的手轻轻地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