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履行自己对儿子的承诺。
    在出击匈奴的大军中，他戴上易容的人皮面具，老老实实地做了霍去病的影子。
    他成了霍去病的专职马夫。
    一开始，他还不放心任性妄为的儿子初涉战场，会在伊稚斜的阵前马失前蹄。
    等到了前线，他才明白，霍去病就是那个史书上无往而不利的冠军侯。战场上的他就像入了山林的老虎，什么猛兽在他面前都是他利爪之下的猎物。
    而他，战前为儿子考虑的所有战法和策略都显得画蛇添足。这样的情形就像年迈的父亲在自己意气风发的儿子面前一样，老爹那些殷殷嘱托除了让儿子体会到拳拳父爱以外，其他毫无用处。
    到了后来，秦星干脆闭上嘴，专心当起了儿子的马夫。
    卫青的大军很快取得了“河南之战”的胜利，整个河套地区成为了大汉朝的疆域。
    就在秦星准备随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他的马棚子里出现了那个他十分熟悉的符号。
    墨者的符号。
    取得大胜的卫青犒赏三军，霍去病和自己的八百勇士开怀畅饮，秦星戴上兜头帽子，悄悄摸出了军营。
    当他摘下人皮面具，站在草原上的夜空下，闻到熟悉的味道时，聂壹已经朝他奔了过来。
    “参见灵子！”
    秦星扶起聂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大漠的英雄，我在长安就听说，在河西走廊一带，你比西域三十六国的势力还强大。”秦星笑道。
    “要不是你，我可没那么顺利，西域没了王恢，平静多了。”聂壹笑着回道。
    “这里没人知道秦星来了草原，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秦星问道。
    “你儿子这么英勇，八百人就敢闯匈奴的王庭，西域已经传遍了，这么威武的少将军，当父亲的怎么可能错过。”聂壹回道。
    秦星低下了头。
    “可惜他不是我儿子。”秦星叹道。
    聂壹一愣。
    “说来话长，不提也罢，说吧，为何召唤我？”秦星顿了顿，“墨者非必要不会召唤灵子。”
    聂壹仰头看着夜空。
    “我是墨者，你是灵子，你的话就是圣令。”聂壹看着秦星，“你要的地方已经有了。”
    说完，聂壹指了指草原，卫青大军驻扎的方向。
    秦星皱起眉头。
    “匈奴的势力已经被你儿子驱逐，这里现在是大汉的地界。”聂壹深吸一口气，“但并不一定代表这里就是大汉的领邦。”
    秦星疑惑地看着聂壹。
    “这些土地都是牧场，不适合汉人生存，所以，等大汉的军队退走，这里就是我的天下。”
    聂壹说完，秦星恍然大悟。
    “你的粮仓够天下墨者吃吗？”秦星笑着问道。
    “墨者是天下最聪明的人，适地而生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难的是他们能名正言顺地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聂壹回道。
    秦星的眉头舒展开。
    “这件事交给我。”秦星道。
    月色高起，草原宁静如海，聂壹飞身上马，朝秦星笑了笑，随后戴上了兜头帽子。
    “我等你回来喝酒，记得带上天下墨者。”
    聂壹丢下一句话，随后隐入茫茫夜色中。
    大将军卫青回到长安，他按照秦星的主意，给刘彻上了一封奏折。
    而这封奏折几乎和刘彻的想法不谋而合。
    卫青上书：在朝廷新拓展的疆域内，阴山以南的河谷地带设置朔方郡和五原郡，收拢江湖游侠和各地流民，徙边屯田，修筑长城。
    此举一出，刘彻用兵不血刃的方法剪除了王朝内部最大的隐患，又夯实了北部边防。
    所以，卫青的提议很快得到推行。
    当掌柜的和铁匠带着浩浩荡荡的墨者开赴朔方郡和五原郡的时候，秦星早已随卫青的大军在当地等候。
    墨者到来的第二天，在流民的临时营地，马夫秦星给他们送来了补给。
    掌柜的和铁匠看着秦星摘下人皮面具，笑着流下了眼泪。
    “咱们墨者还真有了块立足之地。”掌柜的擦干眼泪道。
    秦星和两人席地而坐。
    “见到聂壹了吗？”秦星问道。
    两人笑着点了点头。
    “先想法填饱肚子，可别先想着酿酒。”秦星拍着铁匠的肩膀，笑道。
    铁匠摇了摇头。
    “躲躲藏藏一辈子，现在终于不用担心官兵来敲门了。”铁匠顿了顿，“不过，现在还真没有门。”
    秦星笑了笑，递给他一个酒壶。
    “省着点喝。”
    铁匠兴奋地拿过酒壶，打开盖子，对着壶口深吸一口气。
    “好酒！”
    掌柜的看着秦星。
    “你还是墨者的灵子。”他顿了顿，“至少大家都这么认定的。”
    秦星点了点头。
    “不能再叫灵子了。”秦星看了看二人，“也不能再有墨者。”
    两人愣了片刻，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