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邻一个就有第二个,渐渐的便有更多人站出来指摘瑞王闵柏涵,更有甚者之言瑞王闵柏涵贪恋女色昏聩无能,这让闵柏涵气急,鼻子里甚至都要喷出火来。
想他堂堂瑞王殿下潢贵胄,宠幸个把臣女算得了什么?如何就是行止不端!
莫是地方官员之女,就算是这朝堂之上又有多少官员恨不得自家的女儿能嫁到王府里?
莫以后登上至尊之位,就是眼下,堂堂王府,也足以让他们感到无上尊容!
郑端不就是为了荣耀把两位嫡女都塞进了自己府里?
眼下他的势头不足,一个个便都一副义正言辞指摘他的模样,等他坐上太子之位,一个个又恨不得没多生几个女儿出来,好也争一争这份荣宠!
眼中都跳动着怒火的闵柏涵站在那里心里把众人骂了个遍,嘴上却半句都不为自己辩白,只微微侧身听着,期间间或偷瞄一两眼轩帝的神情。
闵柏涵在心里更是把他一直敬重的“顾清临”顾先生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要不是他没有处理好与孔家的姻亲关系,以致孔笙独女与人私奔闹出大笑话,孔笙又怎么会像疯狗一样跳出来攀咬自己!
等再无人跳出来指摘当朝瑞王殿下闵柏涵后,朝堂上静默了须臾,这时轩帝才缓缓开口。
“瑞王可有什么话要?”
闵柏涵缓缓吐了口气,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赌父皇不会轻信了旁人,总要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否则若是他与臣子争论不休,于公于私都太过有失风度,更没有容饶胸怀。
想要坐上太子之位,心机和谋略虽不可缺少,但能容饶胸怀却是必不可缺。
“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要。”
在轩帝的点头示意下,闵柏涵再次开口。
“儿臣承认诸位大人口中所言不假,只是儿臣并非贪图享受之流。”
“无论是话桑县抗击雪灾,还是此次前往瑜城助三弟评判民乱,乃至前往瑶城与百姓共抗水患,儿臣虽未曾似三弟那般事事躬亲,却也始终未曾忘记自己身上所担负的责任。”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一旦遇上不可避免的灾,当地官员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上奏朝中,而是想要把事情压下来。”
“这又是为何呢?本王猜测他们所担心的并不是百姓的生死,而是身上的这一身官服能不能保住。”
闵柏涵轻飘飘睨了一眼立在殿中的孔笙几人,眼中带着轻蔑一扫而过,旋即正身看向轩帝。
“父皇,儿臣言诸多并非是为辩解,只是诸位大人久居庙堂之上,并不清楚地方官员心中所想为何。这一点儿臣并不怪他们。”
“他们只看见儿臣与官员吃吃喝喝,甚至收了官员们送上门侍候的女子,却并不知这是儿子能快速与他们融入获取信任的一种方式。”
闵柏涵话语微顿,沉了沉又缓缓道:“儿子与三弟行事风格迥异,并不像三弟那般硬朗,儿子又无赫赫军功威名傍身,于此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罢,他似是有些惋惜,又似是有些苦恼般叹息一声。
闵柏涵这一段话完,朝堂之上彻底静默下来,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言语中似是对他有着极大的改观。
就连段恒毅甚至都想为闵柏涵拍手叫好。
他所言句句为实,但其中他究竟做到了几分,又是秉着何种心思为之,却只有他自己知晓。
但只要轩帝信了,闵柏涵就已经足够达成目的。
柏衍与他的兄长闵柏涵性格迥异,行事风格自是不同,且对待同一事件所抱持的态度不同,处理的方式也大有不同。
柏衍行事极为认真,而闵柏涵便是敷衍居多。更有闵柏涵自持身份高贵,更是不屑与百姓有一分一毫的瓜葛,事事躬亲他必是做不出来的。
他二人行事风格一个雷厉风行,一个婉转迂回,所产生的效果与后果也大为不同。
瑜城现在一切回归如常,甚至因瑾瑜王殿下闵柏衍的治理,比从前更归顺了几分,一切都井井有条。
而瑶城,在闵柏涵的一番胡作非为下,又回归到了从前混乱的状态。
再有灾患发生,瑶城还是会乱作一团。
这就是处理方式不同最为直接的后果。
这些如今高座庙堂之上的人自是看不清,他们只会轻信耳中所听见的,眼中所看见的。
日后尚未发生的事,谁又会去想去看呢?佐不过等事情发生时,再重演一回罢了。
这便是大国逐渐走向衰败的源头。
上不为、下不为。
要想从根源上做出改变,那么坐上至尊之位的,便只能是一心为国为民之人,而不是想要政绩敷衍了事之辈。
这一点段恒毅的心中所想与现下的轩帝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