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愉快的一路东行。
走了几天,感觉就不对了。
庾献听着市井间人们的交谈,一脸懵逼的问道,“元直,我们这是在哪?”
徐庶行走江湖多年,对周边的地理十分了解。
闻言应声答道,“东莞啊!”
“东莞?!”庾献大吃一惊,“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按照徐庶之前的说法,他们要绕开屯扎重兵的彭城国,最好是先向东去青州,然后南下。
以庾献的理解,徐庶这是打算绕道山东进江苏。
可说好的去山东呢?这踏马怎么把我带来广东了?
儒家做事都是这么周到的吗?
再说,这才走了几天?
徐庶不动声色的说道,“寻几个人。”
庾献连忙摆手道,“不合适,这不适合。几个也不合适。”
徐庶似乎觉得自己和这个叔父的沟通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他只好稍微透露了一点,“我听说曹操的父亲曹嵩就在琅琊国躲避战乱,打算寻访一番。这东莞县在琅琊国的北方,处于兖、徐、青、豫四州交界的地方,消息比较灵通。”
庾献仍旧一脸懵逼,“元直,你说这里是琅琊国?叔叔读书少,可别骗我。”
徐庶顿时一头黑线。
这有什么问题吗?
庾献捋了捋纷乱的思绪,又想想曹操对待左慈之辈的态度,暂时不想和他打交道。
“若如此,那我先去下邳?”
徐庶连忙又道,“县中有一人,名为徐奕,字季才,乃是我的旧友,正好带叔父去结识一番。”
庾献一听,居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这不就是庾献在颍川书院的时候,铁口直断,为其批命的一位。
庾献不记得这家伙在历史上如何,只是看他跪的恭敬,随口给他鼓励了几句。
当时说的是将军还是太守来着?
庾献有点挠头。
不过他也不担心未来不能兑现,因为那些重要人物的轨迹,庾献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等到这个圈子按照历史那样崛起的时候,被庾献那场铁口直断强行关联在一起的人,必然得到鸡犬升天的机会。
因为他们是同类人,天然会抱团压制异类人。
庾献当即说道,“前些日子在颍川书院见过此人,算时间的话,他也赶不回来。”
徐庶听了有些意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县中有一位修习《公羊传》的处士綦毋君,广陵太守赵昱就曾经在他门下求学。赵昱在陶谦麾下有些分量,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些帮助。”
庾献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拒绝。
两人随后就去拜访了綦毋君,綦毋君果然对徐州境内如今兴起的佛门甚为不喜,听了徐庶所言,很乐意写信帮着劝说赵昱。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徐庶很大声很骄傲的向綦毋君介绍了庾献的身份,顺便打听了下曹嵩的下落。
庾献被徐庶叫破身份,初时大惊失色,但是紧张了许久,却没有那种被人盯上大难临头的感觉。
接着想到和最大的恐怖源头“帝女魃”已经达成了某种妥协,这次去徐州应对佛门本也有寻求合作的意思,其他的事情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斑斓正在回归的路上,应该没有心情理会别的事情。
佛门那边,已经准备要撕破脸了。
至于巫山女神标记自己……
大概只是出于收集癖,告诉其他几位,我也试过了。
庾献自我安慰一番,倒是舒缓了下紧张的心情。
出了琅琊国,就是东海国,再向南就是下邳。这一路行来,和庾献预料的一样,百姓都苦不堪言。
徐州在黄巾之乱时就遭遇了兵祸,青州黄巾军二次举事的时候,也有不少乱兵冲入徐州境内。
刚好赶上这些年的年景不好,就连两大土豪的日子都不好过,袁术窘迫到士兵挖田螺为食,袁绍则天天吃桑葚,吃的都上火了。
所以等庾献和徐庶看到那下邳城外的浮屠寺时,一时都沉默了。
离得尚远,二人就看到了寺庙之中高达九层的佛塔。在夕阳光辉的照耀下,装饰着奇珍异宝的檐角,熠熠生光。
步入寺中则是佛堂,那许多雕栏画柱,阁楼殿宇,看上去足够容纳数千人之众。
一些还在修造中的佛像,正有工匠把金子锤成薄片,贴在表面。夕阳透过木雕窗棂,将金黄的光芒,斑驳在那些佛像身上。
每尊佛像周围,都有着色彩斑斓的壁画,描述着他们的大法力,大功德。许多衣衫褴褛的工匠,正趁着天黑前,做着最后的修补。
一路行来,寺中剃度了大量僧尼。
或许是亲眼见识了那些寻常信徒的困苦,他们倒越发虔诚了。
许多和尚在享受百姓的供奉之后,也开始用高高在上的眼光,像是审视猪羊一样,看着那些供奉香火的人。
庾献和徐庶看了一会儿,便有僧人上来讨要布施。
两人自然懒得理会,那僧人笑眯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