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今儿个你幸亏没有去看祥瑞,我都快被挤得透不过来气了,好不容易挤到跟前。天啊,在祥瑞三丈外的地方围起了一道篱笆墙,有官府的衙役值守,想要近前观看,需交一两纹银,简直就是抢银子。我才不浪费银子去看结出两个穗的麦子,有什么好看的。”沐恩把枕头放在合适的位置,又将床铺上的褶皱抚平。
姚飞月坐在烛火前,慵懒的趴在桌子上,听着沐恩絮絮叨叨的话,不时看一眼窗外的月。
“不过那里卖的蜜饯很好吃,本来是给姑姑和聪大爷留了一些的,可是人真的太多了,回来的路上全洒了。”沐恩叹着气,很遗憾,那么好吃的蜜饯姑姑都没有吃到。
“今儿个,我听说咱们院子对面的街上有一家叫什么的铺子,卖的酥饼也很好吃。姑姑,我们明天买来吃好不好,旁边铺子的油茶也很好喝,我们去尝尝吧。”沐恩把床铺好,又走到窗子旁边,关上窗户。
姚飞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沐恩的话,心里不担心是假的。聪耀华功夫高强是没错,伤势未愈也是事实,明的不怕,就怕来暗的,万一。行了、行了,任何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源源不断争先恐后往心里钻,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害怕。
一个半时辰后,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停在她房门前,清脆的三下敲门声过后,沐恩打开房门。聪耀华心事重重的走进来,立在姚飞月的身边。
刚刚平静的心又揪了起来,姚飞月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问到“出了什么事?”
“我杀了他。”聪耀华的眼神犀利,还有一丝慌乱。
姚飞月心中一紧,聪耀华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能让他惊慌失措的事情不是小事。紧张的站起身,把茶杯里斟满水,递给聪耀华。“你的伤没有好利索,先坐下。”
聪耀华一饮而尽,坐在凳子上,杯子依然握在手心里。
芙蓉客栈,顾剑声的客房里,桌子上摆着六个盘子,菜色诱人,酒壶、酒杯,一应俱全,就等着他的到来。而他生性就不是善于应酬的人,身处此地浑身不自在。
“顾公子,有话请讲。”聪耀华坐直身子,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有鸡有鱼很丰盛。
顾剑声明显一愣,不管怎么说,是不是应该寒暄几句,思索片刻说到“不知兄台对大豫王朝的飞骑军是否了解。”
“不在庙堂,不知其貌。”聪耀华微抬眼眸,尽是迷茫。
“伯父仍是飞骑军副统领,有意栽培与我,以我招安龙吟为由头,引入仕途,为朝廷效力。”顾剑声起身把杯子放在聪耀华的面前,斟满酒。
浓烈的酒香立刻扑鼻而来,聪耀华看着无色透明的酒,琢磨着话里的意思。
“在下多次寻找龙吟未果,又见兄台功夫高超,不在龙吟之下,从而改变了心意。”顾剑声的眼眸闪着急切的光芒,仿佛看见猎物进了自己的陷阱。
聪耀华顿时卸下了防备,肩膀微微下垂,呼出来的气都是轻松的,这是要招安自己啊。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醇厚的香味立刻充斥着他的味蕾,感觉通体舒畅。
见事情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笑容立刻布满脸庞,站起身,斟上酒,“兄台可曾想过为朝廷效力。”
“在下做惯了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日子让我失了斗志,怕是辜负了公子的好意。”聪耀华浅笑,摩挲着自己的左手。
“兄台一身好本事若不为朝廷效力,实属可惜,做个江湖莽汉,不如青史留名、光宗耀祖。”眼睛里不是失望,是迷茫,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不在乎功名利禄。
“人各有志。”他忍不住想一拳挥过去,自己在努力爬出火炕,这家伙还居然要把他拖回去。
顾剑声脸上尽是沮丧,心里预想的结果和现实的落差让他有些烦躁,不愿放弃近在眼前的捷径。静下心来沉思,伯父说过,男人一辈子忙忙碌碌,追求的无外乎红颜与名利,没有一个男人能真正做到跳出红尘外,不被富贵迷双眼。所惑之人没有心动,只能证明功夫不够深,没有下足血本。突然眼前一亮,想起足以诱惑聪耀华的物价。不管能不能实现,先抛下诱饵,拿下再说。
似乎是胸有成竹,望着聪耀华的眼睛里露出得意之色,说到“你可知姚飞月的身份?”
一语出口,聪耀华望着左手温柔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他清楚顾剑声知晓姚飞月的身份,然而此时提起,实在猜不出缘由,不免心里忐忑。抬起眼眸,眼神又变成平静无波,镇静的问着“什么身份?”
鱼儿已上钩,顾剑声以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大声说着,生怕聪耀华听不见“她贵为大豫王朝的长宁郡主。”
聪耀华无语,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顾剑声只当是震惊的说不出来话,得意的饮尽面前的酒,提前敬贺自己一片光明的仕途。“她虽与当今圣上非亲生兄妹,但既然有封号,就是皇亲贵胄,婚配自然轮不到一个平头老百姓。你无功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