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守在外间的红妆听见动静,跨出门就将隔壁刚歇下的阿姆勒薅了起来,转头又去了小厨房,端了灶上一直温着的粥。下
等阿姆勒着急忙慌穿好衣服趿拉着鞋跨进门槛的时候,晏清一小碗粥刚下肚。
饱腹自是不可能,垫底都谈不上。
但她久睡醒来,谁也不敢让她多食,怕让她本就脆弱的内腑再添了负担,又出个什么好歹来。
直到阿姆勒看过晏清的情况,让人又给添了两碗米粥,晏清才觉着那股饿劲儿消了几分。
等之后换药、吃药,几番折腾下来,之前下肚的米粥都消化完了,肚子唱起了空城计,红妆才又给晏清开了第二顿。
这次不再是清汤寡水的米粥,多了点清淡的小菜、肉糜,量却依旧很少。
放以前在西疆戍边的时候,这点儿东西还不够晏清两口的。下
但现在她就是觉着自己能吃,也有人拦着不让。
多日未食,突然暴饮暴食,是会死人的。
从前晏清或许能不拿此事当回事儿,现在却是不敢也不能了。
她想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下的若也能顺利,她便也无憾了。
晏清饭后倚在软榻上,盯着紧闭的窗户,透过厚重的窗户纸,看着屋外。
站在一旁的红妆顺着她的视线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秦蓁的院子就在那个方向上。
“夫人没有来过,只让褚兰带了人过来照顾。”下
红妆知道她担心秦蓁见了她的伤会担忧难过,“方才褚兰去回了话。但这会儿夫人估计已经歇了,明日应当会过来。”
“嗯。”
晏清应了一声,却依旧看着窗外。
晏清的反应平淡得让红妆有些意外。
明明没回来前就忧心此事,如今回来了,却似乎并不上心了?
夫人的反应也很反常,一早就让人到城门拦了人,却又只派大丫鬟褚兰带着人过来照看,自己不曾过来看过。
褚兰走了也有些时间了,就算夫人已经歇下了,她消息传到此时也应该回来了,却迟迟不见人影。下
更何况,夫人虽然没亲自来,但若对将军的情况不关心,也就不会让人到城门口去拦人。既然关心,这会儿大概率是还没睡的。
红妆抱剑站在一旁,想不明白这两母女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就当是闹别扭,似乎也不该在这个档口。
红妆正疑惑着打算将这事儿抛之脑后,却听得晏清突然问,“郭佳是在何处落脚?”
“夫人将人安置在了将军府,郭小姐不放心你也就顺势住了下来。”
红妆回道,“正好最近人手吃紧,你们都在将军府倒是正合适。”
晏清点了点头,又兀自念叨了一句,“十二月了。”下
红妆不知道晏清这突然的一句有什么含义,只能猜她是在担心荆城的形势和北地的布防,便故意岔开了话题,“一转眼就要过年了。一年难得的热闹日子,你若是还得躺在床上过,那可真是稀奇又可惜了!”
听着红妆生硬的玩笑,晏清弯了弯嘴角,像是顺着她的话玩笑,“是啊!一年里难得热闹的日子,困在屋子里实在是憋闷得很。”
“既然知道,就该早点休息。”
红妆假装没听出她话里有话,就势劝道,“人刚清醒点,别在窗边久坐。”
“躺了许多天,骨头都锈吧了。”
晏清苦笑着抱怨了一句,而后朝她笑道,“让我再坐会儿,你且去歇你的,把鸿影叫上来,”
红妆嘴一抿,锁着眉毛盯着她,不挪脚,也没说话。下
沉默地跟红妆对视片刻,晏清唇边的笑淡下去,微弯的眉眼展开成凌厉的幅度,虽依旧不减病态,却不再是温婉柔和的好友,而已然是成了那个说一不二的将军。
红妆垂下了眼,出去叫来了鸿影,却也没走,就在外间找了个椅子坐着。
刚从秦蓁院子里回来的褚兰一进屋,就看见了外间屏风前门神一样沉眼坐着的红妆,当即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晏清怎么着了,踩着莲步急急就冲了过来。
却又听见里间有说话声,褚兰才在红妆跟前刹住脚,略听了两个字,就倒回了门边,把身后跟来的人都打发了,才自个在门口坐了,跟红妆一样当起了门神。
里间,晏清先问了荆城近期的情况,沉吟片刻,才道:“要过年了,再困着他们也不合适,毕竟大部分都是边关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百姓。让祁威将军每人发一两银子作为补偿,放他们去置办年货过年吧。”
“就不管了?”
鸿影一度以为自家主子的脑子是烧糊涂了,“里面可是有雪原的细作。”下
“关了一个多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