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距离长安城外三十里,一行人正神色匆匆赶路。
三皇子萧恪坐在马车中,手里正在翻看这次漕粮赈灾的结余,神情颇为轻松愉悦。
落生剑赵惊鸿,抱着剑坐在车厢另一层,目光柔和的安静盯着三皇子认真专注的侧颜,只觉得一片岁月静好。
护卫在马车四周的,全是三皇子府的亲信仆从,所以赵惊鸿可以大大方方现身。
萧恪将文书妥善的放到怀中,才笑着说道。
“惊鸿,这次赈济完灾民后,还能为国库省出几万石粮食,你说父皇会不会高看我一眼?”
赵惊鸿见萧恪心情不错,便也微笑着回应。
“殿下这次外出公干,事儿做的十分漂亮,在户部一众官员中都属鹤立鸡群,想来陛下定会龙颜大悦,不吝嘉奖。”
萧恪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而后眼帘低垂轻声说道。
“要不是京中传来消息,沈南天父子即将回京,本殿下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三皇子虽与沈南天父子并不相熟,可武定王府在大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沈南天父子的回归必将震动朝野,萧恪一心想要继承大统,这等影响将来朝堂格局的大事,他是一定要参与其中的。
为了尽早赶回长安,萧恪安排好运户部粮队伍回京事宜后,便马不停蹄连夜启程先行离开。
赵惊鸿看了一眼萧恪,思索一番说道。
“殿下你大可不必太过心急,武定王府位高权重,已有拥兵自重之嫌,沈南天父子回京,势必要跟朝堂诸公打擂台,到时殿下尽可坐山观虎斗,再看清局势后见机行事。”
萧恪略显疲惫的靠在车壁上,望着车顶沉声说道。
“无论沈南天父子这次回京,是败给朝廷大势乖乖交出西北兵权,或是一番筹划后能安然继续执掌西北四州,我都必须亲自见证,毕竟西北四州坐拥二十万雄师,只要能得到沈南天的一点态度倾斜,对于我来说都有天大的好处。”
赵惊鸿盯着萧恪看了许久,才忍不住问了一句想了许久的话。
“殿下,其实你不必如此殚精竭虑,陛下乃当世明君,只要你能做出一番成绩将太子比下去,陛下定能看到谁更适合那个位子。”
萧恪闻言冷笑一声。
“呵,当世明君?大家都是皇子,为何太子可以,我就不行?若是太子雄才大略,我无话可说,但论才论德,太子哪点可以服众?就因为他是皇后的嫡长子,一出生便可以坐拥万里江山,让我岂能服气?”
说着萧恪无意识的抬手点着车顶的帘布,眼神中带着决绝与冷酷。
“坐不到那个位子,我死都不甘心!”
赵惊鸿沉默半晌后,也只能认命的闭上眼,自古皇位之争只有你死我活,既然殿下你想争,那我就替你扫清一切障碍!
马车就这样安静的行驶在寂静的夜色下,朝着长安城方向缓缓行去。
这时车厢外,一名三皇子府的客卿沉声禀报道。
“殿下,前方出现一名剑客,瞧着武功不低。”
萧恪正靠着闭目养神,闻言只不耐烦的说道。
“若只是个路过的江湖散客,就别为难人家,要是他心怀不轨,就拉到远一点的地方宰了!”
距离马车尚有数百步距离,莫循见得前方道路上这行人气势不凡,人人皆非庸手,步伐也不由得放慢几分。
行走江湖狭路相逢,往往无事也会生非,莫循只想快些赶回门派,斟酌一番后便主动避让,退到路旁等着马车先过去。
三皇子府队伍的行进速度并未放缓,见那名剑客主动退让,护卫与客卿们也稍稍放松些戒备的神色。
马车自莫循身前缓缓驶了过去,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莫循感应到马车中一股充沛圆融的剑意,不由得神情一滞顿住脚步。
而马车也在行出数步后停下,车帘被人从内缓缓掀开。
莫循神情变幻不定,犹豫片刻后还是握紧铁剑转身,就见赵惊鸿已经自马车上走出,手中宝剑早已出鞘。
盯着赵惊鸿看了许久,莫循才长吐出一口气。
“公子如此年轻,却能有这等修为,想来便是落生剑赵惊鸿吧。”
赵惊鸿闻言笑着拱手抱拳。
“阁下既然停步,想来也是起了问剑的心思,不知是哪位前辈当面?”
莫循拔出铁剑横在身后。
“莫家剑门,莫循。”
赵惊鸿嘴角勾起,眼中惊喜不已,武无第一,两名真正的剑士相逢,二者必争高低。
这几乎是每一位用剑之人的本能,谁都想要在剑道上折压世人,那就需要不断用手中剑来证明。
莫循同样也升起浓浓的战意,在游蛇帮时他因心中执念,不得不对李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