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繁直视着他:“你要在这里跟我聊这些么。”
江淮太过瞩目,来来往往的行人,已经有不少往这边看过来。
江淮抬了抬眼,上了后面保镖的车子。
徐繁赶紧跟上,刚拉开后车门,却里面道,“坐前面。”
徐繁咬了咬唇,松开门把手坐在了前排。
狭小的车厢内空气似乎也不再流通,徐繁自前排侧身,突然有些紧张。
她有多久没和江淮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了?
江淮不耐的敲敲玻璃,“继续刚才的。”
“那晚我在酒吧骗了你,当时你们被绑架的是三个人,除了你,还有一个叫赵周延和……”徐繁轻轻呼一口气,缓缓吐出那个名字,“张存。”
张存。
江淮默念这个名字,心口猛然一痛,脑子里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这张脸。交握在一起的五指越收越紧。许久,他才平复了胸腔的痛感。
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他现在在哪儿?”
“他死了。”徐繁说完,别过了脸。
下一秒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了回去。
江淮拽着她的衣领,目眦欲裂,“死了?他怎么会死!”
尖锐的勒感让徐繁有些难以呼吸,她用尽所有力气使劲拍打江淮的手,挣扎道,“松手!你先冷静一下!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在她连续的拍打中,江淮终于松了些力气,但依旧拽着她的衣领,重复问道,“他为什么会死?”
徐繁猛烈的咳嗽一阵,终于缓了过来,她轻轻拿开江淮的手,声音轻柔,带着点蛊惑的味道,“张存他身体不好,被绑架后,旧病复发,来不及抢救,所以……”
徐繁早就想好了借口,她说过,不舍的江淮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所以她只是想用张存这个名字,刺激一下他,让他能够想起一些从前的事。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更不知道江淮曾经做过关于被绑架的梦。
原本以为能让江淮想起点什么,谁知江淮突然一笑,推开她靠回沙发上,语气轻蔑:“之前你说被绑架的只有我一个,现在又变成了三个……我凭什么信你?”
直觉告诉江淮,事情并不是徐繁说的那么简单,他前段时间试图再次调查当年那起绑架案,但除了他已经知道的部分,却半点东西再查不出来。
他也试探过父母,两人均云淡风轻,似乎那就是一起普通的绑架。可母亲听到他提赵周延的名字时,明显有一瞬的紧张。尽管母亲很快的掩饰掉,但他还是发现了。后来,他更是无意间听见父亲打电话,是在安排一些事,他便知道,自己是查不到有用的消息了。毕竟父亲的权利是大于他的。
所以他要看看,能不能从徐繁这里试探出更多的东西。
徐繁连忙解释,“真的,我没有骗你,当时之所以说只绑架了你一个,是怕你想起往事伤心。”
江淮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袖口,“徐小姐请回吧,我对满嘴谎话的人说的事情没有兴趣。”
徐繁怎么会肯?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江淮却一点往事都没想起来,那她岂不是又是白费功夫?
不行。
徐繁抓住座椅,像是下定决心般,“你不信是么?好,月底就是张存的祭日,到时候我带你过去,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骗你了。”
江淮握紧了拳头:“好。”
~
月底这天,一大清早,天空就黑压压一片,乌云大朵大朵的压着,像是要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冯宗业开车到墓地的时候,赵周延也刚好过来。
平凌墓地依山傍水,是滨江市风景最好的一块墓地,一路至山上种满了松柏,空气都比别处更加清新。
冯宗业点了一支烟,又递给赵周延一根,烟雾缭绕间,两人都静静的眺望着远处,默默无言。
不一会,黑压压的乌云突然消失不见,阳光透过绵软的白色云层照射下来,天空又变成清澈的湛蓝。
冯宗业率先打破沉默,“张显今年也六岁了吧,上次我去看他,那小子机灵的很,都已经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了。”
赵周延点点头,“嗯,像张存,聪明又机灵,不过倒是比张存话多一点。”
“话多了好,蒋阿姨以前老嫌张存太闷。”冯宗业拍拍他的肩膀,“之前我去看蒋阿姨,她过的挺好的,笑容也多,我觉得蒋阿姨和张叔叔,或许已经走出来了,你……”
也该往前看
赵周延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思是什么,他扯着嘴角勉强一笑。
不一会,几辆黑色奔驰依次开过来。
车门打开,江淮父母、赵周延父母和张存的父母分别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