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嘉久久不能回神,手里绣的荷包也缓缓放下了:“嫂嫂,那你还打算让柳醉微知道吗,他们两个刚开始,海誓山盟,恩恩爱爱的,如今我怎觉得柳醉微也有点……”
剩下的话,她没有往下说。
“你也觉得柳醉微有点可怜,对不对?”
“有一点吧。”霍云嘉看着她,“这样说,嫂嫂不生气吧?”
“有什么好生气的。”陆执月道,“毕竟有一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我也只是觉得在这方面可怜,没说她害嫂嫂的事,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放心吧,嫂嫂知道你的意思。”陆执月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过说起来害人,那罗家到底什么时候能来道歉,再不道歉都要过年了。”
霍云嘉不满意地皱了皱眉:“我总感觉罗家一推二,二推三,始终没有想过来的意思。”
陆执月道:“不着急,不过来也无妨,毕竟,朝廷上还有我爹爹呢。”
虽然罗家死了人,可因为一直没有来霍家表明态度,陆长渊每次都在朝堂上,将这件事拿出来遛遛。
皇帝又是最向着陆长渊的,几乎每天都当着众大臣的面斥责罗大人。
罗大人短短几天,听说就又黑又瘦。
家里吃不消,外面还有不少事,只怕再不来道歉,就完了。
陆执月想着,就有些想笑。
只是众人没想到,一直到了最后,陆执月也没等到罗家的道歉。
不过是三五天的功夫,就传出来,罗家出事了。
中书门下平章事罗瞻礼,结党营私多年,受贿金额庞大,纵容家族子孙欺男霸女,私设关卡收钱,买卖官爵。
不仅如此,还找到了罗瞻礼曾经在先帝丧期收了两个小妾,私底下生了几个孩子。
而他的儿子们也纷纷在丧期饮酒作乐,甚至直接在家中开辟了一个专门用来养女子的院子。
京城周边县城失踪的不少女子,都是在罗家找到的。
最过分的是,那院子里面是活的女子,底下是死的女子!
皑皑白骨,有大有小,最小的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这些年纵容家奴在京城为非作歹。
一夕之间,罗家大厦轰塌。
茶楼三楼隐蔽的包厢,陆执月拿着手中的折子,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她有些颤抖,抬眸看向面前之人:“所以,你给我看这个,是想告诉我什么?”
霍听风一笑,风光霁月。
“怎么了,不喜欢?”
陆执月放下道:“我不明白。”
就算是朝廷下的命令,他也仅仅只是为民除害,为何要问自己喜不喜欢。
霍听风捏了捏她脸:“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罗二吗?”
“每次提起罗二,都会皱眉憋气,仿佛人家怎么得罪你了一样。”
“你不是那等无理取闹的人,能让你如此,一定是当初罗二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
陆执月扬头看着他。
二人距离近在咫尺,甚至能看清楚他眉尾那几根生长在眉形外的眉毛。
他鼻梁很高,几乎要戳到陆执月鼻尖上。
身上淳厚的松香飘过来,将她笼罩在霍听风的势力范围。
陆执月一愣,目光落在他唇上。
“想亲一下吗?”
她惊诧抬眸看他,像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样,猛地后退:“你胡说什么?”
“我看你一直盯着我看,所以问你,想亲一下吗?”
霍听风笑得很是恶劣。
陆执月却头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乱了心神:“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刚才就是,没反应过来而已。”
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尤其是在看向霍听风那嘴角的笑容时。
忙端起茶杯,想要遮掩一下。
可霍听风偏偏将手按在上面,阻止了她的动作,上前一步,将人蜷进怀里,伸手将那茶杯拿过,落在陆执月唇上,缓缓喂给她。
陆执月想挣扎。
可二人体型差太大,那人抱着她,就像怀里拎着个孩童一样,就算想躲也躲不开。
她无奈,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却一不小心将唇蹭在他手背上。
瞬间,霍听风目光幽深了些,盯着她的眼神也危险了很多。
“二少夫人,你得小心点啊。”
说完,将茶杯放下,直接用唇贴去她落在下巴上的水珠。
扑通,扑通……
陆执月胸口一窒,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他早已退后几步,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