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感觉不到，为什么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呢？祁风想，明明刚才打沈晶云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停止攻击。

    祁风低头看着疑惑的沈晶云，她跌跌撞撞想要爬起来，她受得伤太重了，不是想起来就起来的，祁风想去扶她，她便把目光定在他的脸上，她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我只是在做梦，还是我们真的在现实里？”沈晶云问道。

    沈青云搀着她起来：“真的，你所听所感都是真的。这就是你心里所想，所盼望的决战。”

    我心里所想，那怎么可能？

    沈青云微笑着没有回答：“继续吧。”

    好罢，既然话说不通只能通过武力了。沈晶云重新凝剑，那是一把血剑。如此，我们便一斗到底。

    沈晶云瞬身突刺，沈青云同样侧身躲过。但这躲避的招式已经用过一次了，沈晶云动动眼珠，她没有握剑的那只手一直都是雾形态，此时在沈青云背后淡淡的雾气之中凝出几颗尖锐的冰凌。

    往前，被剑刺；往后，被冰凌穿身；不动，二者同时袭击。

    沈青云轻轻一笑，握着沈晶云的剑往自己腹部捅，她属实没有想到这样的动作，沈晶云到底还是不忍见血的少年人，她手一抖，血剑还未捅进身体，就已经化作一道水汽。

    沈晶云一时的心软现在反而造就了自己的劣势，她被死死扼住喉咙。

    “对敌人心慈手软，你是怎么想的？”沈青云说，但沈晶云又不觉得她会说这样的话。

    沈晶云抿抿嘴，因为她知道心软的不止她一个。她曾经也经常被人找茬，但沈晶云从来没有把那样的经历作为足以影响自己性格和处事方式的典型事迹说出来，因为那些找茬的人总会做事做不绝。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心太软或者感情丰富，而是沈晶云会装可怜。

    沈晶云确实事不做绝，但也不意味着不给自己留后路。她不需要对方完全放过她，也不需要对方反过来和她道歉，她只需要对方一瞬间的松动。

    反反复复地试探和机会，始终不愿意停手的话，就在这个怅惘的时机，斩断她的手吧，一道冰刃腾空出现。

    沈晶云眼前甩出一道血痕，她掉在地上，低低地笑。混沌的灵魂真好，做什么都有个理由给自己挡着，做了好事就把功劳记在自己好的一部分，反之就记在坏的头上。

    杀过人后，沈晶云常常午夜惊醒，她的良心还在不断苛责自己，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宽恕自己杀人的手，但她告诉自己还是得活着，活下去，只有这样持续的愧疚和痛苦的折磨才能让她寻到仿佛赎罪一般的“安心”。

    她简直是坏到不行的人了，狡猾又残忍，打破了自己的道德底线之后，本以为自己会充满犹豫和无奈，不，沈晶云反却在施暴之时感到乍然的快感。她好事也做，坏事也干，但现在看来真是坏得太过头了。

    血剑重新出现在她的手上，沈晶云不知为何流着泪水，无法停止的暴力，明知不行——不得不行，战斗开始之后就难以轻飘飘一句话停下来了。

    沈青云的行动变得迟缓，她的表情如何？沈晶云被眼泪糊了视线反而看不清了，她靠她的天赋感知预兆她的动作。在左边，又跑到了右边去，与此同时在背后也有天赋能量波动，能量的汇聚点很集中，差不多对准了沈晶云的脾。

    她不需要躲，只要眨眨眼便能够消失在一片迷雾之中。沈青云原来也是能感受到疼痛的吗？她还以为这只是像灵体一般的能量。

    雾气盘桓在沈青云四周，在雾中又有肉眼不可见的尖锐冰粒，像啃食猎物一样，穿过衣物慢慢吞蚀血肉，就像异化之前那种万蚁噬心的那种痛苦。沈晶云虽不化形，但并不代表着她不需要空间生存，她感到身边忽然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压迫她的散形空间。

    她于是稍离远了些沈青云，显出身体来，她眉头一皱，急速挥剑往前格挡，沈青云的力量很大，她是一向知道的，可那应当斩断血剑的冰气流忽然没了力，被沈晶云反劈过去。

    沈青云喘着粗气匆匆躲开，沈晶云看见她手里攥着水球，继而迸发出几条水带，东南西北刺向沈晶云，沈晶云化雾融进水带，反而引导着它们朝沈青云攻去。

    沈晶云很好奇，先前敦促她化雾的沈青云此时为什么不化雾了。她时刻提防着她变成雾形，但结局证明沈晶云的担忧是白费的。

    而至于为什么在创世时代最爱用雾的沈青云在这危急关头迟迟不化雾，这个问题的答案，沈晶云很快就能知道了。

    不出招，不化雾，怎么可能在与沈晶云的对决之中胜利呢？几条水带中只有一条打中了沈青云，她往旁边吐了一口血，又压迫空间逼使沈晶云现身，她一出现，她便立刻拉住她的一条胳膊，力气之大疼得沈晶云牙齿咯咯作响。

    她慌乱之中唤出一枚冰刺，不知道对准哪儿就是一顿乱刺，沈青云摇了摇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