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江山县的暑气愈发淡了,纵使连续晴天的夜晚,都能感受到明显的凉意。
早饭后,陆明轩抱着陆玉涵,江英提着小书包忐忑地跟在身后,先后走出家门。
“锅锅,你陪涵涵一起上学吧。”陆玉涵怯怯追问着。
“学校都是和涵涵一样年纪的小朋友,涵涵可以认识很多小朋友,还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事,比在家里好玩好多好多……”陆明轩还是老套路,给陆玉涵描绘着上学的好。
“诶呀,都六岁了,让她自己下来走。”江英不满地抱怨儿子道。
“就不!”陆玉涵立即抱紧陆明轩的脖子,小脸贴着陆明轩的脸,反驳江英道。
“小轩,又是新衣服,又是新书包,还交了那么多学费,俺们村哪有小孩子家家的,就这么往外扔钱……”江英担心道。
“妈!这个暑假冰激凌生意赚的比去年多多了吧,你怎么还担心钱的事?”陆明轩停下脚步,侧身看着江英,续道:
“赚钱不花,那还赚干嘛。包括平时家里吃穿用度方面,你要还是舍不得花,我可出手了,到时别说我浪费。”
“不是,唉,妈知道。”江英只能放下心疼陆玉涵这38元一学期的学费,答应道。
这个暑假,陆明轩改造升级了冰棒,不仅有去年的系列产品,还增回了系例味道的雪糕,并且专门定制各类造型模具,使产品更精美、更有特色。
产品一上市,配合上陆明轩花样百出的营销手段,迅速火遍江山县,可谓让江山县各界开了眼。
对江英来说,外面的所有奉迎、夸赞,都没有揣进口袋里那高达6万元的利润,更让她心花怒放。
但儿子如此让人惊掉人下巴的赚钱能力,不仅没有让陆胜军喜笑颜开,反而更加愁容满面。
陆胜军哀声叹气中,时常郁郁不平道:陆家要的不是钱,而是光阴耀祖的大学生、干部。
想到此,江英内心深深的叹息,她何尝不知道自家男人的症结所在,她何尝不知读书当官出人头地的道理,但儿子不能读书,又能怎么办。
江英心事沉重地跟着陆明轩,刚走到县幼儿园门口,就让陆玉涵放声大哭拉回到现实中。
在陆明轩千哄万宠、江英怒目威吓下,才把抹着泪、带着万千委屈的陆玉涵,送进了幼儿园。
看着老师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牵着泪眼婆娑的陆玉涵,在陆玉涵一步三回头中,走进幼儿园班,陆明轩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为了解决妹妹陆玉涵上学的事,暑期里就在父母一片反对声中,开始东奔西跑。
这个时代,江山县城就一个县办的幼儿园,入学指标本就一位难求,再加上6岁的陆玉涵,没有幼儿园就学经历,学校更是不愿意接收。
最终,还是初中班主任李红娟前后奔波,并发动在农业局上班的老公江晓东,一起努力才办成这件事。
总之,陆玉涵上学这件事,又把陆明轩拉到现实中,狠狠地教训一回,现实迫使陆明轩对提升自身实力更加渴望。
“妈,中午来接时,在这里等就行,这是中(三)班的接送位置。”
陆明轩侧身指着院墙外第三棵法桐树的位置,对着江英说道。
“嗯!”江英轻轻颔首应道。
回程的路上,看着神情不悦的江英,陆明轩解释着幼儿园对陆玉涵重要性,并郑重说,赚钱就是为家把日子过的更好等等一大堆的大道理,只是为了开导着江英。
江英就是这样性格,心事来的快,放下也快,母子俩说笑中,刚走到家门口。
“诶呀!陆老弟!!!终于找到你了……”杨晨惊喜的声音都变形了,用与实际年纪完全不符的灵巧与速度,从斜刺里窜出来。
激动地一把揽住陆明轩肩膀,不等陆明轩反应,又续道:“老弟啊,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你……”
杨晨竟然眼眶泛红,哽咽起来。
这种情绪确实有三个月来,急切寻找而找不到陆明轩的心酸,也有杨晨故意放纵情绪的几分演技。
这老家伙,混迹山头乡多年,那可不是白混的,他太知道怎么打感情牌、怎么和陆明轩相处。
“噫!是杨书记啊,早饭吃了没,请到家坐……”江英一边推开院门,一边热情邀请道。
“谢谢江同志,早饭吃过了!你忙你的,我找陆老弟有事……”杨晨摇着手,回应江英。
又一脸委屈地紧了紧抱着陆明轩肩头的手,续道:
“老弟!你说老哥到底哪点做的不好,你咋能一声不吭搬走呢,这太不够兄弟了,搬家这种大事都不说,看不起老哥是不是??”
说着说着,似是更加委屈,抱怨之意也越来越重。
“老哥,你我之间,还在乎这些表面形式?何况我这也谈不上搬家,房子都是租的,怎么算搬家,所以老哥在这点抓我小辫子,可是冤枉我了。”
陆明轩被杨晨这么搂抱着,浑身不舒服,但又不好却了对方面子,只要心里很别扭,表面装平静地解释道。
在这个时代,迁新居是人情往来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