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释之的手段可比吕产厉害得多。
那日见过吕后,走出椒房殿后,他就让人将吕产绑到了家里。
亲自动手抽了吕产三十鞭子后,他才开口问起了事情。
云海打着寻龙的幌子,已经寻了张良多日了,却始终不见踪影。
“真是废物,全他娘的废物!”
吕释之勃然大怒,又对吕产抽打了一阵。
等到遍体鳞伤的吕产被人抬了回去,吕释之也有了主意。
第二日清晨,长安下了小雨,道路有些湿滑。
一名年轻人刚刚走出家门,就被三名壮汉给拦住了。
南郡,江岸上。
此时也下着一场小雨,江面上烟雨迷蒙,阻断了前行的道路。
卢弃、卢义、丁浪三人乔装成商人,住进了江边的客栈里。
“消息可靠吗?”走进客房后,卢弃除去蓑衣,摘掉了斗笠。
“应该没有问题,臣下和江陵尉曹尚原是旧时同窗,他跟我说寻龙队两日前刚到江陵,对了,曹尚说寻龙队拿着官凭,要在江陵补充钱粮,正是他亲自接待的。”丁浪压低声音汇报完,又说:“曹尚还说他总觉寻龙队此次南郡之行,似乎并非为了寻龙,而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会是什么目的呢?”卢弃下意识思索了起来。
卢义有些生气地说:“丁先生,往后要是想打听消息,真的没必要抛头露面,那曹尚虽然是你的旧时同窗,可他还是汉臣,你若是三两句话没有应付过去,让他起了疑,就连世子也要暴露了!”
“我这不是急于帮世子办事,这才没顾忌这么多嘛,再说了曹尚这人我很清楚,他虽然弃文从武,却依旧很可靠。”丁浪明显感到自己和江陵尉接触的事情,做的有些不妥,却还是在找着借口。
见丁浪如此固执,卢义嘭的一声把星追剑拍在了长案上:“丁先生,我卢义有言在先,若是在你身上出了岔子,我会毫不犹豫地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应该明白我们这回出来,第一要做的就是……”
“好了,丁先生自有分寸,你又何必威胁他呢!”
卢弃打断了卢义,想了想说:“照这样看,先生应该就在南郡,小义哥,你行事谨慎,稍事休息片刻,便出去仔细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先生他们的落脚之处,我和先生留下来,参详参详寻龙队除了寻龙,还会有什么样的目的。”
“喏!”卢义拱了拱手,不说话了。
片刻后,小二送来洗脚水和吃食。
三人烫了脚,吃过东西,便各自忙开了。
“大汉寻龙队除了寻龙,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从这天开始,卢弃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其实,他早就清楚,一支由阴谋家吕后张罗着成立,受到大汉朝廷庇护,又在全国各地游走的队伍,其目的自然不会太单纯。
只是,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寻龙队在寻龙之外的价值。
长安,雨还在下。
雨水从瓦片上滚下,掠过兽面瓦当落在了檐下。
檐下有根环抱粗的木桩。
一半受到屋檐的遮蔽,滴水不落。另一半,被雨水反复浇淋着。
就在木桩被雨水浇淋的一侧,不久前在街上被三名壮汉围过的年轻人,被绑在了这里。雨水不断打在脸上,年轻人很快低下了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把我绑在这里?”
回想起自己刚刚被绑在这里时,大喊过的话,年轻人更加沮丧。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走了过来。
“两个选择,第一,在这里继续淋雨,第二,给留侯写封信。”
来人打着油纸伞,没有多余的话。
年轻人仰起脸看了看,正是建成侯吕释之。
“原来是你,你为何要难为我?”
年轻人的头又低了下去,用不大的声音质问了一句。
“张不疑,我吕释之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今天要是不写这封信,你恐怕很难走出这处宅院了。”吕释之厉声说。
年轻人张不疑正是张良的长子。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张不疑原先在留侯故里颍川城父居住,到了求学的年纪,才带着弟弟,和普通学子一样,来到了长安,赁屋求学。张良对长子张不疑和次子张辟强并无多大期许,便由着他们。张良在长安时,父子三人偶尔会在留侯府见上一面,张良和赤松子周游天下之后,父子三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留侯是留侯,张不疑是张不疑,建成侯你要分清楚。”
张不疑没有丝毫惧怕,而是继续语气平静地说着。
“行,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动刀!”
吕释之挥了挥手,立刻有人提着屠刀走向了张不疑。
“原以为如此谨慎,便不会为留侯所累,没想到还是因为他倒了霉,哎……”张不疑叹息了一声,等着屠刀割破肌肤。
“慢着!”屠刀刚刚举起,宅院紧闭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门外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