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呼唤声响了没多久,老仆就走到了门边。
来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仆马上急匆匆走到了萧何跟前。
“启禀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要召见您。”
老仆望着萧何拱着手汇报。
萧何下意识和萧棠儿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刘邦深夜召唤萧何,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
萧何不敢耽搁,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出了门。
等到了未央宫偏殿,刘邦果然在等着他。
夜风一起,殿中的烛火同时摇曳了起来。
刘邦原本在踱着的方步却停了下来。
“萧相国,你来了,快,给萧相国赐座!”
刘邦看了萧何一眼,马上吩咐说。
宫人们听到刘邦的吩咐,各司其职,在无声中忙活起来。
萧何瞟了瞟宫人们忙碌的身影,望着刘邦深施一礼,拱着手问:“不知陛下深夜召见臣,所为何事?”
“朕请萧相国来有两件事。”刘邦侧身盯着萧何,皱了皱眉说:“这第一件嘛,自然是平叛之事,第二件……算了,先说第一件吧,关于如何应对眼下这平叛局势,朕已经找过你好几回了,相国除了劝朕不要轻易妥协之外,也没别的主意,朕着急啊,今晚把你请来,就是想看看咱俩还能不能再商量出点别的。”
“陛下原来是为了平叛之事。”
萧何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想了想说:“为今之计,只有暂缓燕国叛乱的平定,向南面出兵平定英布的叛乱,等到英布的叛乱平定之后,卢绾便孤立无援,到时候也就沉不住气了,至于赵王……”
话到这里,萧何看了刘邦一眼,不往下说了。
“都退下吧。”刘邦会意,摆了摆手。
“朕知道相国要说什么。”看着宫人们都退出去后,刘邦朝着萧何身边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目前单是从确保赵王平安考虑,朕都应当断了改立太子的念头,可是,朕这决心呐始终下不了啊!”
“陛下为何下不了决定?太子乃是陛下八子中的嫡长子,生母吕氏乃是当朝皇后,位份正,毫无瑕疵,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萧何故意如此说。他很清楚刘邦并非因为身份,不看好刘盈。
“相国说的都没错,可是朕每每要下定决心时,就很犹豫。”刘邦表情痛苦,叹息着说:“若是我儿再争气些,朕也不至于如此纠结。”
“也就是说陛下不放心把大汉交到太子手里了?”
看到刘邦的痛苦并非装出来的,萧何索性把话说开了:“如果真是因为这个,那臣就要问了,陛下给过太子展现实力的机会吗?”
“朕何曾没给过他机会?朕好几回都想着,若是他这回在朕的功课考较中通过了,朕就断了改立太子的念头,可是,截止目前,太子竟一回也没通过朕的考较,你让朕怎么给他机会?”刘邦激动的说。
萧何沉默了片刻说:“功课始终是功课,天命之子哪里是从功课里就可以考较出来的,臣以为陛下应当再给太子些别的机会。”
“什么机会?”刘邦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萧何说:“治国理政,总有实际操作的机会给太子历练。”
“历练,对呀,朕怎么没想到!”刘邦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的愁容消失了一多半:“我大汉不是要南下用兵嘛,就让太子到军中历练一番,只要他能取得尺寸大小的功劳,朕就断了改立太子的念头。”
“如果太子愿意去军中历练,自然不错。”萧何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陛下您的想法虽然好,只怕皇后未必肯放太子去啊。”
“对了,陛下,您要谈论第二件事是什么?”
看到刘邦似乎要结束这次谈话,萧何赶忙问了一句。
“就是立储之事,刚才已经谈过了,丞相也给了朕很大启发,朕此刻豁然开朗,今天真是没有白请你来啊,哈哈。”刘邦笑着说。他对萧何的感情很复杂,每每遇到难以决断之事,总想请萧何帮忙拿主意。可是,等用不到萧何之时,他又怕萧何有异心,处处防着。
“来人,把皇后前两天给朕新做的披风拿过来!”
笑声落尽,刘邦高喊了一声。
片刻后,一名宫女捧着一件赤红色麻布披风走了进来。
“相国看看这件披风怎么样?”
刘邦拿起披风,在萧何面前抖开来展示了起来。
“既是皇后亲手缝制,实乃世间最为珍惜之物。”
萧何看着披风,连声夸赞。
刘邦白了他一眼,笑着说:“在朕面前拽这些干什么?你别忘了当年咱打天下的时候,缝缝补补的事情,我媳妇可没少给你做!”
“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事情,臣时时缅怀而已,哪敢以此自傲,忘记了天高地厚。”萧何赶忙说,始终不敢像往日那样待刘邦。
“罢了,总之这是一件新做的披风,朕赏给你了!”
刘邦很干地笑了笑,亲手把披风披在了萧何身上。当皇帝就是当孤家寡人,要想像当年那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