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文律尸身上的血液已全部被重宵吸取出来,另用灵器贮存下来了。
灵器上面是重重隐藏阵法,置放于重宵的芥子空间里,就算闵家有特殊秘法也探查不到。
而余下的干尸,已经是属于没什么价值的东西了,重宵放出上次抓到的蛇妖,它神智已经被毁去,浑浑噩噩只有本能,还是用特殊邪药吊着才已经保持着妖身,没有死去。
闵文行根本近不了重宵身,单单只是对方释放的威压,他就被死死压爬在地上动弹不得。
“吃了他。”
蛇妖空洞的瞳孔闪过猩红的符文,庞大的身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蹿到了闵文律的尸体旁边,然后——就当着闵文行的面一口吞了下去。
“啊——”闵文行心脏抽痛,眼睛似乎要泣出血来,他抓着地皮想往前爬,“不要!”
“不知道闵家的回溯术法是不是只能看到他们的小少主就这样被蛇妖吃了呢。”重宵虽然是疑问的语句,却十分肯定,他必然是又动了什么手脚。
“哥哥为了保护弟弟被蛇妖吃掉了,而我只来的及救下弟弟,这个故事,你喜欢吗。”他说着,几道符箓下去,蛇妖就只剩一些残骸,妖气四散而去,肆虐着周围环境,把留存下的痕迹摧毁得一干二净。
闵文行对重宵的恨意和恐惧仿佛都要凝成实质,下唇早已被他咬破,混合着他口腔的血,与赤红的眼,就如同索命的恶鬼,可这个恶鬼只是个不大的稚子,若想复仇,他需要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
“也好,让我试试那道新学的禁咒吧。”重宵低声自语,看闵文行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那是兴味,“可惜,你很快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闵家主终于赶来,他看见闵文行被一白衣人抱起,血和泥沾了一身,看见自己儿子那张熟悉的脸,他心口一痛,视线不自觉地朝周围扫视,还有闵文律呢,哪怕是尸体……
“阁下是何人?”闵家主眸色沉沉,看着重宵的目光带着警惕。
“道友不必紧张,我是上玄宗的重宵,本是路过此地,却恰好看见有妖作恶,只来的及救下了这个孩子,想必,你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吧。”重宵的视线在闵家主脸上顿了顿,他们父子长的很像,看过的人很轻易就能得到答案。
确实感受到了一股很浓郁的妖气,闵家主没有怀疑,忍着心中悲痛,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是问,“可……还见过另一个孩子?”
“未曾。”重宵摇摇头,把怀中的闵文行交给了闵家主,“我来时,就只见到他一人。”
这对闵家主打击更大了,死无全尸……吗?
一时之间,闵家主只觉得怀中人儿重有千斤。
就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了。
蛇妖的尸体几乎被火焰焚尽,只留一地黑焦狼藉的地面与它身体的一点残骸。
风扬起灰烬,闵家主清楚的看见蛇齿上钩着半截烧焦的衣袖。
他再克制不住,体内气息暴动无形的气向周围蔓延,湮碎附近的一切。
随行的长老猝不及防被掀飞了一小段距离,好在闵家主只是短暂情绪失控,不是失了理智,并没有人受伤。
“还请家主节哀。”长老默然,他除了说这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视线移到闵家主怀中的闵文行身上,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沉痛。
闵文律天资聪颖,他也曾教导过闵文律一段时间,对他托有厚望……
“小少爷还需要救治,家主我们回罢。”长老身上有静心的法器,就是为了以防意外情况,正好作用到闵家主身上。
闵家主眼角划过一滴泪,在静心法器的影响下,他的表情是平和冷静的,只有那双眼,汹涌的情绪如同波涛的深海,压抑地令人心悸。
他抱着闵文行全力赶路,只留下一个背影。
长老想追上闵家主,眼角余光却看见在一旁的重宵,他才想起来这儿还有一个外人。
“真人救了小公子一命,闵家必有厚礼奉上。”长老薅了薅自己精心保养的那一搓小胡须,向重宵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随后半是真心半是试探地邀请重宵去闵家休息,“天色不早了,真人如若不嫌弃,就在闵家住一夜吧。”
重宵故作犹豫,最终假在长老的再三邀请下同意了,“也好,叨扰了。”
长老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重宵都是除小公子外,唯一在现场的人,对重宵说的话还是存疑的,对于少主之死,他们闵家势必会查个水落石出!
若……真是那只蛇妖……而重宵救了小少爷,他日后就是闵家的座上宾。
等闵文行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又高烧一日一夜才退,原本健康甚至有些肉嘟嘟的身体几乎瘦脱相了,也不过区区几日而已。
看着幼子那副模样,闵家主只能把悲痛藏着,挤出个笑容安抚他的情绪,只是他多日未曾休息好,又根本笑不出来,反而显得怪异。
“那日……你和哥哥出去玩,发生了什么?”闵家主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哥哥?”闵文行听到这个词,脑袋一片虚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