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生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有人猛烈的敲门。
他不情愿的爬起来,打开门一看,原来的是张雨生。
张雨生比他年纪小一岁,两人从小玩到大,属于比较好的朋友。
只是后来大家分开了,各自忙自己的事,也就没在联系。
可张明生回村八个月了,听说张雨生回来过几次,但也没见他来找过自己。
怎么今天想起来,突然来找自己?
张明生疑惑的看着他,忘了请张雨生进屋。
还是张雨生自己,将门又推开一些,主动走了进来。
然后开门见山的问:“兄弟,手头宽裕么?能不能借我点钱?”
张明生怎么也没想到,张雨生居然开口借钱,于是说道:
“是不是没事消遣我?你是个大老板,居然要跟我借钱。”
张雨生是个小包工头,在村里也算赫赫有名。
这么说吧,村里谁都可以缺钱,唯独张雨生不应该缺钱。
可张雨生一脸严肃的说:“不是,我是真的缺钱。”
“你手头有的话,先借我点。等过了年,我就立马还给你。”
张明生是真没钱,他心灰意冷,从大上海回来,一分钱没拿。
他就是想回老家,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村里早已传开了,说是他害死了亲哥哥,别说村里人对他指指点点。
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非常不待见他,将他赶出了家门。
其实张德宝已经不能算人,而且他一直咄咄逼人,张明生是能忍则忍。
可其中的是非曲折太多,张明生哪能说的清楚,干脆什么也不解释。
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去田里的瓜棚住。那是下雨漏雨,刮风漏风。
虽然蜗居在瓜棚里,过的连狗都不如,可他誓死不再踏入赌坛。
为了生活,他跑去隔壁村,跟着一个大师傅,在他后面做小工。
大师傅叫王庄,本来不想要张明生,因为人手够了。
可张明生自动降价,说别人一百六一天,他只要一百二一天。
王庄这才同意,让他先干几天看看。
可张明生有的是力气,他干活又不偷懒,还抢着干,什么和泥浆,提沙桶,搬砖头,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
王庄这才将他留下,但是工钱没涨,还是一百二一天,比别人少了四十。
不过王庄也还不错,得知张明生的情况后,将家里不用的二手电瓶车给了他。
让他干活时,一般在雇主家吃。不干活时,就去自己家吃饭。
张明生离王庄家,大概三公里左右。骑电瓶车,也就几分钟。
刚开始的瓜棚里,那是一无所有,捡几块砖头码平整,再铺上稻草,就是他的床了。
他刚回来时,是四月出头,天气逐渐变热,倒也能凑合。
张明生干了六个月,然后向王庄预支了三千块钱工资,搞了点彩钢瓦,将瓜棚修整了下。
又从每个雇主家里,搞了些不要的木材,自己钉了个木板床,算是有个住处的样子了。
张明生干了八个月,昨天才刚停工,因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最后一算账,除去预支的工资,拿到了两万块钱。
王庄让他过年去他家吃饭,并答应明年给他涨到两百一天。
张明生感应坏了,感觉生活有了盼头。
他去镇上狠狠的花了一次,置办了不少东西。
桌子板凳,衣服被褥,日常用品。还有初八开工,这几天的伙食。
反正最后花了将近五千块,他的铁皮房也有了家的味道。
张明生准备明年在干一年,存点钱盖个瓦房。一切都自己动手干,光材料花点钱而已。
可是现在张雨生上门,要跟他来借钱,张明生真是好纠结。
不过他回村八个月,张雨生是第一个进他门的人,两人自小关系也不错。
最后狠了狠心,问张雨生:“你借多少?”
张雨生打量了一下屋子,又看张明生大冷天的,穿的那么单薄,开口说:“那就两万吧。”
张明生惊呼道:“你借这么多钱干嘛?”
张雨生还火了,说:“我在外面请人吃个饭,随便喝喝茶,去个ktv,都是几万的消费。”
“就两万块而已,这还算多吗?”
张明生差点把话怼到他脸上:既然你那么牛逼,那你别问我借钱呀。
不过他最终没说,而是问:“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张雨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张明生道:“你不说,我可不敢借给你。万一你做什么不法的事情,我还有连带责任。”
张雨生只好如实交代:“东生来了几个朋友,喊我去吃晚饭。吃过饭就玩了几把,身上钱输光了,怕你嫂子找我麻烦。”
“先找你借点,把窟窿堵上,过几天就还给你。”
他还特地昂着头,着重说了一遍:“你放心吧,过几天一定还你。”
张明生也是无语,没见过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