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江西境内以后,我一直隐姓埋名,遇到任何人,都以罗经、罗自在之名自称,素未暴露我是夜无眠之事。那么,滕王宗,又是从哪里获得的信息?”
回想起当日在酒肆之中,看到的滕王宗所张贴的布告之上,明确写着“夜无眠逃窜至江西境内”的事情。
他情不自禁看了楚烟一眼。
从长沙一路跟自己来江西,并且知道自己逃犯身份的,也只有楚烟了。
而且,在滕王宗的布告下来之前,楚烟确实也神秘失踪了半日。
正好也是她失踪之后,才有了滕王宗布告之事。
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莫非……”
夜无眠心中暗惊。
在萍乡城时,楚烟拥有可以联络该城守备将军的手段,那时,她就展现了自己可能拥有的神秘背景。
能力上,也没问题。
既然如此,与滕王宗搭上线,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如果是楚烟暗中将自己的行踪,通知给了滕王宗,那么,她这样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
夜无眠百思不得其解。
春雨绵绵,洗净了世间的尘埃,却洗不净心中的杂念。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穿过了一片片翠绿的竹林,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民歌,悠扬而动听。
似乎是感受到了夜无眠闪烁的目光,楚烟的美眸,也看向了夜无眠。
楚烟微微一笑,聪慧如他,如何能看不透夜无眠心中的纠结?
轻声说道:“公子,你是在怀疑,是我透露给滕王宗,你的行踪?”
夜无眠沉默了片刻。
两人相处日久,早便有一种十分宝贵的默契,如同河流,在两人心间流淌。这种默契,就是信任。
基于信任,他实在不愿意做之前那般的推测。
他缓缓开口,苦笑声中,无奈之色显露无疑。
“烟儿,你我同行至今,历经风雨,我自然不愿怀疑你。但仔细回想起来,一些事情,莫名其妙,甚至是十分蹊跷,才导致我不得不多想。”
楚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息:“公子,你的顾虑,我明白。但请你相信一点,烟儿,不至于做那些事。”
夜无眠点了点头。
虽然不幸的嫌隙,稍微滋生蔓延。
但幸运的是,两人还能进行有效的沟通。
中午时分,南昌城墙,已经在望。
南昌,是王勃那篇千古传颂雄文中的“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它雄卧彭蠡之滨,沟通吴越,通畅荆楚。
自《滕王阁序》横空出世以来,闻名于世人心中的,远不止滕王阁,更有令人心驰神往的南昌城。
今日阳光明媚,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南昌城门口处,来往的人如织,络绎不绝,经商的商贾,外出踏青赏景的士子,务农的农户,乃至江湖弟子,都趁着这醉人的早春,殷勤流连。
“公子,南昌城到了。这里,是滕王宗的驻地,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城门前,楚烟看着城墙,试问夜无眠道。
夜无眠看了看城门口盘查行人的滕王宗弟子,点了点头道:“确有凶险,但是,不得不入。”
夜无眠的目的地是庐山,要去庐山,最短的路途确实是经过南昌,折而北上。
而在非常时刻,完全可以绕过去,多走些距离,以保证安全。
然而,谭府太夫人送给夜无眠的《忘事录》一书中,记述了一个谭府的仇家:白鹤主人。
此人,系江西南昌人,居南昌城内。
太夫人曾经说过,《忘事录》中记录的人,都有可能,是杀害敬怡夫人的凶手,白鹤主人,自然也不例外。
尽管夜无眠曾经质疑过,一本老黄历式的册子,对于当下的事件,能有几分指导的可信度。
并且,在武功山时,白水泉曾经说过,谭敬怡是死于两个南京来的人之手。
但既然经过南昌,到了白鹤主人的地盘,夜无眠还是决定,去这个所谓的白鹤主人那里看看。
对方也许不是杀害谭敬怡的凶手,但却是还原洛凡溪,乃至洛家,许多前尘往事的极佳对象。
想到此处,夜无眠不再犹豫,下了马来,表情淡然,走入城中去。
楚烟连忙跟上。
城门口处,按图索骥盘问过路行人的滕王宗弟子,正在忙碌。
有一名灰衣弟子,衣尽华贵,显然地位不低,在人群中,动用内力,高声喊道:“天行龙运,赐尔横财。滕宗布告,甲乙丙丁。若能捉拿布告上通缉犯者,我滕王宗,及联合发布通缉令的另一方,当有重金相谢!”
紧接着,身边另一名身材稍矮的弟子,接过此人话头,继续大声道:“滕王宗乙字级告令:兹有醉翁派叛徒,名讳夏玄者,性格残暴,乖张悖逆。杀害醉翁派师长及师兄弟数人,窜逃至我江西南昌府境内,又连续作案数起,杀害官府、及滕王宗弟子若干,罪大恶极!现滕王宗和醉翁派通力悬赏此贼,过往人等,悉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