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八卦阵,老头你输定了。”
李修涯蹲在椅子上,表情颇为兴奋。
对面坐着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散发披在肩头,发色已有些灰白,已显老态。
光看面容倒也算不得又多大年纪,但是眼神深处随时透着深深的疲倦,好像一直在打瞌睡一样。
文士看着棋盘上的情况,举起手中的棋子,思忖良久,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我输了,你这...五子棋虽然简单,倒也不失智慧,对于孩童来说,倒是启蒙的好东西。”
李修涯咧嘴一笑,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
“不是我吹牛,当年在我们班上,我可是大杀四方,打遍天下无敌手。”
李修涯得意笑着:“不过老头你也很厉害啊,明明才刚刚学会,这才几盘,我不使些手段都制不住你了。”
文士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我曾听闻你是个秀才,为何不继续科举,反倒每日游于山野,与我这糟老头子为伴?”
李修涯无奈苦笑:“你当我是不想飞黄腾达出人头地?我是做不到啊。”
“你为人机敏,身负才学,区区乡试,应当难不住你。”
李修涯拿起一颗白子,笑道:“你见过这样的才学吗?”
“其中也有大智慧。”
“呵呵。”李修涯轻笑,“还记得当时你说要与我对弈吗?我是断然拒绝了。”
文士问道:“记得,为何呢?”
“因为我不会下围棋啊。”李修涯摊手,耸了耸肩。
文士愣道:“围棋乃是东元最流行的活动,不止我大燕,秦、楚、陈等周边诸国都以此为消遣,你身为秀才,居然不会围棋,我是没想到的。”
“算了,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今天这五子棋你已经得了精髓,明日我再教你一个好东西,保证不比那围棋差。”
文士笑了,“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
李修涯起身道:“行,今天就到这吧,我撤了。”
文士微微拱手,行了个送别礼。
李修涯见状,也学着拱了拱手,不过看起来有些滑稽。
出了房门,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些小菜,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精心的照料。
“胡爷,我撤了啊。”李修涯跟他打了个招呼。
胡爷正在给菜施肥,闻言抬头看了李修涯一眼,笑了笑。
文士走出房门,看着李修涯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
“他的身份核实了吗?”
胡爷恭敬道:“回禀大人,核实了。”
“讲。”
胡爷道:“李修涯,现年十九岁,姑苏陈安县人,家中世代清贫父母早亡,李修涯由李氏族人供养,十五岁考上秀才,去年陈安县发洪水,李氏族人往西迁避难,只是不知道这李修涯为何一人来到了姑苏城。”
“我与他相交甚欢,若是他身世清白,我也可以无所顾忌。”
胡爷道:“请大人放心,我已派人去寻李氏家族的人,早晚会有回报。”
“嗯。”
李修涯离开老头的家,走在一片稻田边上。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叼着一根杂草,李修涯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思绪回到去年。
洪水涛涛,整个陈安县几乎都被淹没,众人避难逃亡。
李修涯刚刚穿越过来,正一脸懵逼呢,难民裹挟着李修涯往前,李修涯就这样和李氏族人失散了。
姑苏城开城门赈灾接收难民,李修涯就这样活了下来。
核查李修涯身份时,李修涯才知道自己还是个秀才。
衙门方面承诺了要帮李修涯找李氏族人的下落,不过李修涯无所谓,反正大家不是很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被那些熟悉原身的人接触多了,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得不说,李修涯秀才的身份倒是好用,衙门一直都对李修涯有所礼遇,还招了李修涯做了个账房文书。
得,工作也有了,还是事业编制,李修涯不愁吃穿,工作清闲,好不快乐。
就是,没电,没网,没手机,多少有些无聊。
李修涯喜欢去姑苏城外的山上,美其名曰游山玩水,不过就是闲得发慌了。
也就是这样才认识中年文士和胡爷两人。
中年文士当时一人在长亭下棋,胡爷在身边伺候,李修涯上前休息,见状随意聊了几句,一来二去,反而熟悉了。
李修涯回到住处,开始忙碌起来。
他找了几块合适的木头,整齐的切成方形,上面由刀刻上字,再用朱砂墨水点上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