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陆离在五螺世界近十年,又想起了进入巫族地界后见到的点点滴滴,加上田斓所简单描述的千山树‘史卷’,他自然明白绞头蕨与鹦鹉螺间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恐怕你还不知道,这绞头蕨的主人与鹦鹉螺的主人是一对远古之古的夫妻!”他道。
“难怪……”陆二木若有所思,“哥,你能不能让这神木去找……”
“去!”陆离未等老弟说完便拍了拍神木。
只见那泛着绿光的绞头蕨‘咻’地离开陆离腰间,也不搜寻,直直便向那怪树脚下刺去。
嚓!神木入土!啪!神木出土,并摇摆着化为了球形的一头,重回陆离腰间。
“找到了?”
“找到了!”
木球如莲花般打开,一枚黄褐色的鹦鹉螺映入兄弟二人眼帘,黯淡无光。
“哥,我见过田斓的那螺,金黄色,在她的手心可以说是光彩夺目,但这螺粗糙无……”二木话未说完,却听极其细微的声响从那螺上传来。兄弟二人定睛一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硬结的尘土皲裂脱落,原本灰头土脸的鹦鹉螺露出了明艳而高贵的朱红,曲折却又柔和的纹路!
目眩神迷中,陆二木不禁叹道:“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这种颜色的螺!”
“这类颜色倒是有,只是这螺给人的感觉实在是……”陆离话到一半又找不出表达的词汇。
陆二木抬起头,来到田斓家的屋檐下,边拿起船桨边道: “哥,你要试试吗?”
“试什么?”
“田斓的螺能通过她的伤口或是她的血镶嵌到肉里……”
陆离感慨一笑,那时为找这螺而在海底受伤,又恰恰是这螺进入了胸前伤口,将他从死亡边缘救回。而在鹦鹉螺嵌入胸膛之时所看到的幻象,陆离至今依然历历在目。于是,陆离也不多加考虑,用左手把螺拿起,同时亮出了右掌,“来吧。”
唰!绞头蕨闪电分出一片刀刃般的木片,在掌心划开了一道血口。
鹦鹉螺挨上血口,深深嵌入!
嗯!陆离闷哼一声,却见那幻象,依旧如初!只不过这一次,他把那人那景看了个真真切切!那,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建筑,那是一座流淌着道道乳白溪流的青翠山峰。而那个长发美人穿着的正是目北一族,也就是如今巫族最传统的黑色鳞衣!
啪!鹦鹉螺应声从陆离掌心血肉中脱离,伤口随即愈合。
“那人,应该是初代巫一,即是最后一任目北……”陆离眼眶微红,喃喃着,陷入了沉思。
二木看懂了大哥的面部表情,不敢打扰,静静站在了一旁。
两个片刻之后,陆离正了正身子,扭头对二木道: “二木,我要走了……你告诉爹娘,还有你那……我现在就走!”
二木惊了一惊,眨巴着眼,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在他看来,大哥的神情虽然有些恍惚,语气却是坚决。
“这螺,我要带走!”陆离没等二木回应便将鹦鹉螺揣进了怀中。
“送去给田斓?”
“不!”陆离看着陆二木的眼睛道,“田斓有属于她的鹦鹉螺。而你看这红螺虽然修复了我的创口,却又在排斥我。这说明它会认主人,而我自然不是它的主人!”
“你要去找它的主人!?这么急!?我们一家才刚刚团聚!”
“刻不容缓!!!”陆离心意已决, “这螺……目北……巫族……你听我说!这螺一定是在传递着某个万分重要的信息!我认为……我隐隐觉得……与看不见的千手有关!”陆离的眼中仿佛突然出现了刚刚逝去的巫一的模样,接着,巫一转身踏云,迈向黑暗远空,而当她回首之时,却又化为了拥有火焰般红发的那美月临!
“你跟我来,有件东西要交给你保存!”陆离不由分说,一把拉起二木,朝引归峰南边奔去。
到了黑礁滩边,陆离让二木原地等候,自己飞身一跃,坠入八丈外的海浪之中。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陆二木便见哥哥一左一右,手挟两件重物从黑漆漆的海面上御风而来。
“用这好木料给咱爹打上张摇椅……”陆离轻轻放下千金之重的沉香木,“这个……”他又把田句的玉石板子放下,“你还是暂时埋在田斓的院子里吧。引归神仙告诉了我田叔母亲的身世,我觉得这块玉板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往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你……这就要走了?”二木不由自主地抬臂抓上了哥哥的手腕。
“保重!”陆离也不多说,毫不犹豫地抹掉那只手,一掌拍上二木肩头后重重一捏,转身便扎入了海中。
月光暗淡,连绵白浪击打着嶙峋黑胶,浪花大而声响小。陆二木坐了下来,呆站着望向远海,任凭碎碎海水时不时地飞溅头面。想到自己也将启程赶往皇城寻找师父,刚刚团圆的一家子又要无声散去,他的心情难免低落。而突然间,他又情不自禁地苦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上次是在黑礁码头,这次是在引归峰下……”。他长叹一口气,开始回忆,并怀念起奔牛靠岸前的日子来了……
许久,在望到遥远海面泛起了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