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郡,都昌城中。
袁潭高坐主位,堂下文武两分。
一名负责哨探的百人将立于堂中汇报军情:
“两个月前,徐州海贼董奎、薛州突袭东莱,在刘公岛海域大败柳毅水军主力!
“旬日之间,以迅雷之势连下东莱郡东、南十三县。继而携大胜之势吞并管承海贼。其兵力不下两万!”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任谁也不会想到, 区区海贼会形成如此势力,竟然登岸夺了一郡之地!
袁谭问道:“可探知海贼近日动向?”
那将答道:“禀公子,那海贼夺下东莱之后,先是加固当利、不其二县县城,将两县城墙修至五丈余高!
“近日,又挥军入山,杀我大将夏昭,连夺我北海郡即墨、壮武、挺县、观阳四县!
“夺城之后,不仅将即墨、壮武两县城池加高加固,而且在两城以西峡谷道上修了两座关隘!”
众人听了,无不变色!
不料那将又道:“近日,海贼战船、士卒调动频繁,似是探得我大军回师的消息,在做战前准备!”
那将汇报完毕,对袁潭抱拳行礼后退出大堂。
袁潭目视堂下众人,朗声说道:“吾本欲在管家、柳毅二虎相争之时谋夺东莱,却不意在吾大军支援吾父之时被海贼所乘!
“吾父不日将挥军南下,与吕布会猎于徐州,吾岂容宵小在侧觊觎?如今海贼已据莱州,诸公以何教吾?”
说罢,他双目望向许攸、郭图二人。
“公子,图有一计可取东莱……”
许攸皱眉沉思良久,刚要整衣起身作答,却不料被郭图抢在前面。
许攸不悦。
郭图斜目瞅了一眼许攸,面现得意之色。
他对袁潭说道:“海贼擅长海战,今却据城而守,实乃本末倒置。”
见袁潭轻轻颔首,他接着说道:“贼众不过两万余人,兵力劣势尽显,又分四城而守,每城不过数千。
“吾军可分作两路,一路大军四万,大张旗鼓,由公子亲自率领猛攻当利。一路大军两万,暗中入山。
“贼众不知吾军虚实,见众寡悬殊,必抽调其余三县兵马支援当利。公子可借兵力优势败其援军,动摇守军士气。
“同时,第二路兵马可趁其大军出援,出其不意,猛攻三城之中任一一城!无论哪路兵马率先破城,吾军取东莱必矣!”
袁潭听了,连连点头,不由赞道:“公则先生之计大妙,如此……”
“不可!”
郭图自以为得计,心中正得意洋洋,却不料被许攸一声暴喝吓了一跳。
他皱眉斜瞅了许攸一眼,心中忿恨不已。
袁谭话被许攸打断,心中也是老大不悦。
然他素知父亲喜爱三弟袁尚,将来他与袁尚争位少不了要依靠郭图、许攸二人为他出谋划策。
他压了压心中火气,问许攸道:“子远先生可有良策?”
许攸傲然说道:“兵力优势在吾,何须用策?只需分数千兵马守住老营,全军猛攻当利即可!”
“切!”
郭图嗤笑道:“子远既无良策,何不安坐静听?只知死冲猛打,岂不惹人耻笑?”
袁潭亦道:“子远先生……”
“哈哈哈哈……”许攸抚须大笑。
袁谭话未讲完又被许攸笑声打断,不禁皱眉问道:“既然子远先生无策可出,却又何故发笑?”
许攸抚须说道:“公则之计看似巧妙,实为纸上谈兵而已!”
“你……你你……”
郭图听罢,十分不悦。
袁谭怕他俩又要跟以前一样当堂争吵,忙打断道:“哦,却不知子远先生有何高见?”
“哼!”
郭图见袁潭要问许攸,便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于席上。
许攸看都不看郭图一眼,对袁潭说道:“吾军本青、冀农家子弟,其中少有山民。而壮武、即墨二城又在群山环绕之中,那不其县又在群山之南。
“大军进山疲累不说,且极易为敌所乘。一旦中伏,不唯损失惨重,亦会动摇全军士气,东莱更不易取。
“即便不中伏击,以吾疲惫之兵攻敌有备之城,胜算几何?不过徒劳而已!
“故攸以为公则之策实不可行,此纸上谈兵而已!”
不可行便说不可行,非要说人家是纸上谈兵!
郭图在旁边听得满脸通红,却又无言反驳,心中恨恨不已。
袁潭颔首问道:“子远先生言之有理,以先生之见,而今之计,唯有猛攻当利一途乎?”
“然也。”许攸答道。
“若久攻不下,又当如何?”袁潭问道。
许攸笑道:“公子只见其城池高大,却不见贼心已虚。”
“先生此话何解?”
“陆战,吾之长也;海战,吾之短也!贼之利,在海战。其若盘据海岛,袭吾县城,吾军调动不及,几无可解。
“今却弃舟登岸,固守城池,此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