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难怪蒋家眼瞅着后继无人,原来是把尸体封进石像的人坏了风水。这人可不是东西。”
沉珂附和蒋盛平道,对于他这种说辞,她心中早就有了预计,是以并不意外。
蒋盛平的呼吸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您老人家果然吃的盐多,这不动如山的感觉,像是南江人土灶上挂的老腊肉一样。”
沉珂说着,在蒋盛平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认识曹萼吗?”
蒋盛平神色并不慌张,他点了点头,“我认识,我妻子去世得早,后来我就一直没有再娶。曹萼是南江芭蕾舞团的女首席,我以前热烈的追求过她。”
“不过曹萼当时已经有想要结婚的对象了,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好意思勉强别人喜欢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不过这件事成了我的遗憾。”
“所以我其实很喜欢熙月那孩子,也允许了孙子蒋珅取一个无权无势的芭蕾舞演员。”
沉珂神色平静,那边坐在的黎渊,拳头已经捏得嘎嘣作响。
天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这糟老头儿真是恨不得一拳将他的鼻子给砸塌了!
沉珂从那厚厚一叠的文件上,抽出了一份,放到了蒋盛平面前,“在曹萼生完曹熙月离家之后,你开始以她的名义,给曹家人寄钱。”
“钱都是你的管家汇出的,这里是他的证词。”
听到管家两个字,蒋盛平微微蹙了蹙眉头,他坐直了身子,再也没有那种尽在掌握中的松弛感。
“是我让他给寄的,我听说曹萼的结婚对象死了,她的哥哥是个开报刊亭的,家中很困难。现在多了那么一个小孩要养,不容易。那么一点钱,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连腿上的一根汗毛都不算。”
“但是对于曹萼的家人而言,却给他们减轻了很多负担,何乐而不为?”
沉珂闻言,敲了敲那厚厚的一叠文件,“这么说来,我还应该给你的墓碑上刻上乐善好施几个字?”
蒋盛平注意到沉珂手边的那叠文件,目光幽深了起来。
这文件不是一般的厚,沉珂像是打牌一般,一会儿出一张牌,一会儿出一张牌,她到底还有多少张牌?刚被带进南江市局的时候,他就叫了律师过来,他没有手机,但是律师可以收到风声。
他知道喷水池里的尸体被发现了,但是之后他们便没有收到消息了,他不知道沉珂说中现在有什么,蒋盛平心中七上八下,脸上却是半分不显,他看向沉珂眯了眯眼睛。
“如果能刻上这个,是我的福气。”
黎渊深吸了一口气,靠!这老儿,可真是能扛。
监控室里的陈末等人看着,也一个个的握紧了拳头。
虽然明知道蒋盛平说的是假话,但是这些假话都是有可能性的,让人无从反驳。
沉珂从那一叠文件中,抽取了最上面一份。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她一早就排好了顺序。
“在二十七年前的七月十三日,也就是一九九五年的七月十三日,你找到了石匠张如海,请他帮你做石像。”
“并且要求张如海,在石像里头封存一具骸骨,对此你额外的支付了张如海一百万封口费。这是张如海的供词。”
蒋盛平闻言气恼起来,“我是找张如海定制了一个芭蕾舞演员的石像,还特意拿着曹萼的照片去的。以为我不想要他知道是凋像是照着曹萼凋的,所以给了他一百万的封口费。”
“一百万对我们来说,也就是三瓜两枣的。可没有想到这个张如海竟是这样的品行,
“他是工匠,那曹萼的骸骨是骨头,想要按照头颅手脚一合一的放进去,那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就是张如海自己。”
“这张如海为了让自己脱罪,竟然敢污蔑我,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沉珂嘲讽地看了蒋盛安一眼,“不是自诩人上人,现在的你可真不体面。”
“张如海事无巨细的写清楚了,并且他一个没办法完成这个石像,还请了自己的徒弟王炳帮忙。零五年前后,博客很流行,王炳便将这件离奇的事情,写在了自己的博客里。”
“他描写得十分的细致,连那个尸骨的肋骨断裂,都描写得一清二楚,同石像里的完全吻合。他在工作室的楼上亲眼瞧见有人送了一个行李箱过来,黑色的行李箱里装着的就是人骨。”
沉珂这回出的是顺子牌,她拿起又一张纸,再次放在了蒋盛平跟前。
“而这个行李箱的事情,蒋家的那个管家,也就是送箱子的人,证实了王炳的说法。”
不等蒋盛平说话,沉珂又继续连击,她拿出了一张照片,在蒋盛平面前晃了晃,“这个你能认出来是什么地方吗?”
蒋盛平脸色瞬间大变,他勐的伸出手来,想要抓住这张照片,沉珂却是手往后一缩,避开了他。
“怎么样?认出来了吧?这是你的房间,你每天早上站着喝咖啡然后往下看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有一个衣柜。打开衣柜的门可以直接走进去,那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