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温玉看向齐长清,笑问,“长清,刚刚大伯同你爹,大哥哥说的话你听的懂吗?”
齐长清思索一会,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
齐温玉见此,轻轻一笑。
“是个聪明孩子。”他看向齐温行,“咱们家是靠读书起来的,切记,不可荒废学业。”
齐温行郑重点头,“弟弟知道的,大哥放心。”
齐温玉颔首,随后道:“长清啊,去陪陪你太祖父吧,大伯还有话同你爹他们说。”
齐长清没有丝毫犹豫,“知道了。”说着,他起身,同三人行礼,随后退了下去。
屋外传来了离去的脚步声,齐温玉正色了起来。
同二人说了之前同穆阁老的事情。
“我原本打算让长清,长平留在京中教导的,但是看如今爹的情况,只怕。”齐温玉叹息一声。
齐温行今年回来,亦是因为此事。
大乾律例,家中父母过世,身为人子,须守孝三年,为官者,即丁忧。
三年啊。
虽不长,可也不短。
“大哥如今已入内阁,深得陛下器重,我觉得到时陛下定会留。”齐温行看向齐长安,随后道:“长安是齐家的长孙,虽然年纪轻,可是前途大好。”
“若是爹到时真如此,我便上书丁忧吧。”
“长安便不必了。”
齐长安一听,赶忙道:“祖父向来最是疼爱我,身为子孙,我怎能如此。”
齐温行闻言,随即道:“这不是孝顺不孝顺的事情,有我同你爹在,这些就不必你们来操心了。”
“况且又不是一家如此,咱们家能有如今,多么不易啊。”
“你祖父若不是年轻时候有伤在身,无法继续科考,否则,否则,怎会一生都在一个秀才功名上蹉跎。”
又怎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齐家子孙身上,那么严苛。
齐长安张了张口,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规矩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
官宦人家,向来如此。
沉默了许久的齐温玉也道:“你二叔说的不错。”
“此事不用你同你烦心。”
至于齐长宁,随便吧。
齐长安听完,沉闷点头,“知道了。”
齐温行见他答应,心中终于松缓了下来,他看向齐温玉,叹道:“只是大哥您。”
这个年纪入内阁,何等不易。
齐温玉笑了笑,“不妨事的。”
“身为人子,这是应该的。”
齐温行心里明白了,无奈叹息。
过完了年,齐秀才依旧病恹恹的。
齐温行,齐长安没有带上家眷,而是独自回了任地。
厢房里。
齐温玉陪在齐秀才身边。
“我的丧事,你们如何安排的?”
齐温玉放下药碗,刚要劝他,齐秀才已经道:“直言便是,我的身体我清楚的。”
齐温玉沉默许久,缓缓道:“我同阿行已经商量过了,会送您回乡。”
齐秀才笑了笑,眸中露出了深深的思念,:“好啊,好啊。”
“回家好啊。”
“你们兄弟办事我放心的。”
齐温玉轻轻点头。
齐秀才转头看向齐温玉叹道:“只是可惜你们兄弟了。”
齐温玉摇头,笑着看着齐秀才,“我们既然能做到如今的位置,日后自然也能,这大乾为了父母守孝的又不是我们兄弟俩个,爹切莫忧心。”
齐秀才内心的担忧散了些,“陛下爱重你,我也放心的。”
齐温行笑了笑。
齐秀才闭了闭眸,“也不知道咱们家后面的枣树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我记得离开北溪县的时候,我还去看过......”
齐温玉身为阁老,身份特殊,齐秀才的身体情况,元武帝也在观望,太医令每次看诊后都会告知元武帝情况。
这日,元武帝听完深深一叹。
齐秀才是于四月初春离开的。
享年七十七岁。
齐家在外的子孙,齐氏一族在外做官的族人全部赶来了京城。
按着齐秀才的心愿,丧礼办得并不大,可是身为阁老亲父,丧事又怎么会简单呢。
停灵七日,前来吊唁的人无数。
皇太子陈鸿熹也隐瞒了身份,前来吊唁 ,看着一向从容温和的太傅变成这幅样子,陈鸿熹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来之前,元武帝已经告诉他,齐温玉上了丁忧折子,要亲自送着父亲的棺椁回乡,为他守孝三年。
“太傅,节哀。”陈鸿熹担忧的看着他。
齐温玉语气平和,点了点头。
“殿下身份贵重,不该来此的。”
陈鸿熹道:“我是瞒着身份的。”
齐温玉轻轻一叹。
今日来的不少都是朝中官员,太子长什么样子,他们会没见过。
不过大家都是人精,太子不想暴露身份,他们也明白的。
陈鸿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