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教授被两人好一番劝说,这才嘴里嘟囔着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您放心,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我就把那段时间的数据拷贝出来交给您。”项天明额头冷汗直冒地说道。要是刚才真的被这糟老头子打开了舱门,估计谁也活不了。上次在归乡号机库里遇见的可怕空间错位现象他还记忆犹新呢!
“哼!你难道能保证这不是刻舟求剑式的行为?这种未知的强大引力源不可能不被巡逻的卫戍部队和进进出出的科研船发现,这说明它肯定有着某种移动能力。等你把数据给我,引力源说不定就已经消失,你到底懂不懂!这第一手的研究机会,就让你从我手里硬生生地夺走了!”霍夫曼一听项天明的话就来气,面红耳赤地反驳道。
项天明头痛欲裂,自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好心好意劝你不要做傻事,怎么还被骂了呢?想到这里,他干脆也冷哼一声,直接把霍夫曼重新按到座位上坐好,又给他扣好安全带,随后便冷着脸回到了驾驶位上。
小a看着脸色都不太好的两人,感觉船舱内的气氛都快要结冰了,也不好多嘴,只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从木星轨道遥看地月系,在没有借助设备的情况下,什么也看不见。那渺小的暗淡蓝点就仿佛星辰海中的一粒沙,甚至还要更为低微,只能被宇宙无穷大背景中的重重星光所遮盖。
许多出生在文明区太阳系以外的人都很难想象,人类的祖先就是从这颗小小岩质星球上艰难的走出来,并且在短短的数百年时间里扩张到如今的数百光年星域。
项天明虽然依旧有些生气,但看着窗外浩瀚无穷的星光朝自己以光速飞来,他还是感觉稍微好了些。毕竟,和这大千世界比起来,他个人的悲愁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咦,这是什么?”正当项天明略微有些陶醉于眼前的绝景时,身后货舱内的霍夫曼突然疑惑道。项天明回头一看,原来是之前在至暗日星系从死去的难民手上找到的卷轴画,如果不是霍夫曼这声疑问,他都几乎要把这玩意儿给忘了。
“一幅画。”项天明虽然火气已经消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生气地回道。“我知道,但这可是卷轴画,在三十一世纪已经很少见了,难不成这是你祖上流传下来的画?请务必给我讲讲它的来历!”没成想霍夫曼看见这份卷轴画眼睛都直了,听见项天明不友善的语气非但没生气,反而愈发兴致勃勃地追问起画的来历。
项天明倒是感觉有些奇怪,虽然星际时代人类已经几乎没有艺术这个学科可言,但是上层人士收集画作等艺术品的习惯倒也没有断绝。一幅卷轴画值得联邦顶级学院的特聘教授这么好奇吗?
“为什么你这样好奇?一幅画罢了。”项天明心里虽然好奇得心痒痒,但还是装作不在乎的模样试探着问道。
霍夫曼当即露出一副看不成器晚辈的眼神,又伸手在装着卷轴画的金属罐子表面抚摸了一阵后才解释说:“这个时代本来就很少有流传下来的卷轴画,这一副尺寸还如此巨大,当真是有意思。
而你们居然就这样把画靠着舱壁放,实在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看着霍夫曼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项天明嘴角直抽抽。因为他之前打开看过,是一幅水墨星空,二十一世纪之前哪有画这个的,大概率是人类开始殖民太空时期的产物,最多也就一千年。按辈分来说,还没他这个老祖宗年长。
不过项天明立马思考了一下,意识到好像一千年也不年轻了,只不过这画面内容总让他觉得好笑,是真严肃不起来。至于小a和李斯特,本来基本处于大字不识一个的状态,靠李振给恶补了一些东西,但对于艺术这块儿就别指望了。
“这是我们从独立星系带出来的东西,画面上是密密麻麻的星星,好像没什么文字,笔法看起来也很粗糙,转折地方毛刺刺的,直线一会儿粗一会儿细,估计画的人拿笔的姿势都不对。总之看上去不像什么名家作品。”项天明一边把铁公爵的骷髅头拿在手里把玩,一边解释道。
虽然看着还是有些瘆人,但看久了,项天明觉得铁公爵的头骨形状还挺标准的,牙齿保养得也不错。放在穿越前,肯定是要被老师拿来做素描练习的那种,改天给它上点蜡试试?
“哦?听上去你对收藏挺有研究嘛。”霍夫曼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金属棍子,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放好,这才说道。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时间和财力学习这方面知识的。这个自称是半路出家的飞行员,在他的眼里是越来越神秘了。
“也算是吧,早年和老师学习过一点,算不上精通,只是皮毛而已。”项天明头也不回地说道,因为就在前方,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已经发来讯息,要求停船检查。
“……”白星号内的气氛很沉闷,不仅仅是因为换气风扇出了点问题,更因为全息屏幕上的联邦军官板着个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好像能够穿透太空,直接看到他们心里。“就没什么想说的?”项天明百无聊赖中对着全息屏幕上的军官问了一句。
“……”对方已经保持着沉默,项天明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也就不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