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爸爸--!”施薏一声声的呼唤,还是让范瓶培产生了说不清楚的错觉,可能在他心里,这声爸爸太久远了,也太重要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范瓶培的疯笑声,他揪着施薏的头发说,“你少在我面前演戏!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别以为喊我几声爸?就真把自己当成芳芳了?”
施薏决心将戏演到底,她观察到范瓶培的神情变化,以及情绪上的不稳定,而范瓶培呢?在明知道施薏是在演戏的情况下,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产生错乱。
施薏连声喊爸,让范瓶培招架不住,“你住口!住口!给我住口!”
范瓶培叫嚷不停,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开启自言自语模式,上下左右晃动着脑袋,眼神显得涣散而无助,很明显,施薏这招是管用了?
丁漠湉已经将绑手塑胶带咬出了个小缺口,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能轻易浪费任何一个机会,他甚至都感受不到来自身体上的疼痛,他想过挣脱束缚,与范瓶培一较高下,可眼下,他输不起!他不能轻举妄动,让施薏变得孤立无援。
范瓶培对于他的前期部署,可以做到步步为营,可此时此刻,仇敌就在他眼前,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竟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施薏观察到范瓶培的表情变化,她抓住时机,加大了亲情呼唤,果然,在施薏一声声呼喊劝慰中,范瓶培似乎变得更加迷茫。
但情况马上急转直下,刚刚还处于混沌状态的范瓶培,此刻却双眼冒火,他抓来丁漠湉,就是为了给女儿报仇雪恨!丁漠湉今天就要一命抵一命,范瓶培看向施薏,但很快就转移了目光,眼前再多死一个人,对范瓶培来说,根本不会产生丝毫怜悯?
“你给我闭嘴!”范瓶培反手甩了施薏一巴掌,甚至快到丁漠湉都来不及去抵挡,转身范瓶培就拽住丁漠湉肩膀问道:“怎么?你心疼了?”
丁漠湉不敢流露出太多情感来,他生怕自己的情绪变化,会激起范瓶培的抵触情绪,这样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范瓶培看向施薏,咬牙切齿道:“臭丫头,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喜欢丁漠湉呢?谁让你是他老婆呢?跟我女儿抢男人,就不会有好下场!”
“爸爸,我是芳芳啊!我就是你女儿啊!爸爸,你知道我那么爱他,我求求你别伤害他了好不好?”
在施薏一声声哭腔的恳求中,范瓶培心里更迷茫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像松开了一样?他好像真的从施薏的一言一行中,看到了女儿范芳芳的幻影?
但范瓶培心里还再垂死挣扎,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举手朝施薏刺去,丁漠湉虽然被绑住双脚,但好在离得不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站起身撞开了范瓶培。
范瓶培手拿水果刀,反手就划破了丁漠湉的左手臂,转而开始攻击起丁漠湉来,明明刚才已经咬开胶带缺口了,但在这紧要关头,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眼看范瓶培手中的水果刀,就要刺向丁漠湉,施薏大声嚷道:“爸啊--!住手啊!爸!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啊!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恨死你了!”
没想到手举水果刀的范瓶培,竟然停止了攻击动作,他又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曾几何时,他想过要揍丁漠湉一顿,为范芳芳出口气!范芳芳也是冲他大喊一句,“爸!你要是敢伤害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似乎恍惚之间,范瓶培又看到了女儿,继而产生了重叠,只见范瓶培晃动着脑袋,加上早已扭曲的表情,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他拿着水果刀,掉转头离开,随即便听到货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没一会功夫,随着发动车子的声音传来,货车就像一匹失控的野马,奔驰在迷惘之中。
丁漠湉用牙齿再次撕咬绑手胶带,这一次,他很顺利的扯开了胶带,当施薏也解开绑住手脚的胶带后,做出的第一反应,便是一个深深的拥抱,哪怕不合时宜?哪怕生死攸关?哪怕是在劫难逃?
丁漠湉摸索着内测口袋里的手机,果然不在了,又一个希望落空,丁漠湉晃悠着跑去推货车门,施薏也在寻求生的希望。
“他打算开去哪?”施薏问道。
丁漠湉意识到范瓶培准备同归于尽的决心,但他把这个想法放在了心里,“如果一会他再打开门,你别管我!你抓住机会赶紧跑。”
“我不要!要走一起走!”
还没等丁漠湉反驳,货车就来了个失重的冲击,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闷响,两人随着这股子冲击力,在货车厢中来回撞击,等缓过神来才意识到,是范瓶培把货车开进水里了?
货车头朝下,沉入水中,这会是连货车门都碰不到了,而且货车下沉速度很快,才一会功夫,水就从四面八方涌来,施薏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某种审判?
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但就算喊破嗓子也没用,施薏握紧丁漠湉的手不放,身体也变得格外的冰凉。
“施薏!”丁漠湉大喊一声,施薏发现水已经升到自己胸前了。
施薏听得出来,丁漠湉用着极其冷静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