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云被叫的一愣一愣的,扭头一看,才发现吉捕头在朝自己飞奔而来。
由于这个吉捕头办事还算得力,当初在刘松命案之时涉案也并不严重,顶多勉强也就是个失职之过,所以查清此案后吴青云也就顺势将他保了下来,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充当协助。
“吉捕头,何故叫得如此悲壮啊?”吴青云笑着调侃道。
“刺史大人,您都不知道,您不在城里这段时日里,可出大事了。”吉捕头脸上却是一点笑意都无,只是连连叹气。
“出什么大事了?说来听听,别急,把事情说清楚。”
看到吉捕头这副模样,吴青云的神情也开始凝重起来。
吴锋也及时地为吉捕头端来了一杯温茶,吉捕头仰脖一口饮尽,又抹了抹嘴角,才开口道:
“是这样的,十几日前我们接到了几名百姓的上报,说是在距离林州城不远的一座草料场里发现了尸首,于是我们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
说到这吉捕头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座草料场在一座山上,原本是归军方所有,后来不知为何,军方舍弃了这座草料场,将其转手给了商人,但草料场的主要买卖来源仍然是为边军供应喂养军马所需的草料。”
“而发现尸首的位置,便是在即将供应的草料之中。”
“草料里?”吴青云愣了一下:“那岂不是再晚一些发现,那些尸首就都被喂了马了?”
“谁说不是呢?”吉捕头叹息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哪个缺了大德的想出来的主意,居然能想出把人塞进草料里的鬼主意,啧啧,这可是人脸,要是马啃上一口。”
吉捕头一脸的不忍直视。
“查清死者的身份了吗?”吴青云却是直接打断了他。
“还没有。那些尸体虽然还没被马吃掉,但在被放进草料之前,却经过了灼烧,面部尽毁,加上最近林州境内也没有这么大宗的失踪人口报告,所以至今死者的身份还不能确定。”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先把人烤一遍然后再喂马?还是说这些人的身份真值得下这么功夫去掩藏?”在一边旁听的李流云也忍不住吐槽道。
“尸首到底发现了多少?”吴青云接过话茬。
“大约有二三十具。”
“死了这么多人,却没有失踪人口的上报,证明他们应当不是本地的村民或者城中的百姓,这么大的数量,恐怕也不是落单的流人,更有可能他们都是来自一个集中的地方。”
“那会是哪?”李流云锲而不舍地追问。
吴青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如今连尸体都还没见到,我能猜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好吗?真当我神算子呢?凭空能破案?”
“你看你这人,又急。”李流云撇了撇嘴。
“行了,这的确是个大事。”吴青云又看了一眼李流云道:“我们也别歇了,赶紧上山去看看吧。”
“哎哟我的刺史大人,我话还没说全呢,这里面还有更大的事呢。”吉捕头又是一阵哀嚎。
“还有什么事?你一口气说完。”吴青云和李流云同时停下了起身的动作。
“百姓报官当日,我就带着捕快赶到了草料场,搜寻过现场痕迹,提取了证物,又等了一会仵作前来在草料场初步查看了尸体后,我在次日傍晚便将尸首都运回了府衙的殓房停放,并留下了几个差役在草料场看守。”
“嗯,你的安排很合理。”吴青云点了点头,肯定道。
“唉。”吉捕头却是又深深叹了口气:“合理归合理,但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出了岔子。几日后,留守的几名差役跑回城里,告诉我草料场被边军强行接管了,还将他们都赶了出来。”
“这么过分?理由是什么?”吴青云皱起了眉头。
“说是草料场是负责给边军专供战马草料的,如今出了问题自然应当归边军管辖。大人你说这不是硬掰么?这又不是草料出了什么问题,把马毒死了,这是人命案啊,怎么能归他们边军管呢?”
吉捕头气得脸都红了。
“确实是在瞎扯,你就没去找他们理论理论?”
“哎哟刺史大人,我当然去找了,可人家不仅压根不听,还动手打人,一连打伤了我手底下好几名捕快啊。”
“边军最近怎么嚣张成了这副模样?”李流云的怒意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动了。
“这算什么李将军,还有更嚣张的呢,我不是灰头土脸地从山上下来了吗?和在城里的几位大人商议了好几日都没有商量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对方态度如此强硬,我们又实在是吃罪不起边军。正当我们愁眉苦脸之时,刚刚打伤我们的人才两三日的边军,这一回竟然是直接闯进林州城来了,而且是目标明确,直奔府衙的殓房而来,等到我们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将那二十几具尸首抢走了。”
“抢,抢走了?”吴青云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磕磕巴巴的。
“大人您没听错,就是抢走了。这下我们可彻底坐不住了,依我大玄律,除了驻城军,其余军伍无令擅入城池视同谋逆,可他们竟然如此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