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二十余日时间里,吴青云便带着几人,转遍了以大青山为核心环绕的十四座县城。
在这段时日里,镇南关也接到了徐萍传来的密信。
“有关榷场一事已查实,负责官员无误,地点无误。讨逆中郎将徐。”
这日,吴青云结束了近二十日的奔波,回到庭山县城,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雪白的信鸽扑棱着双翅,飞进了龙牙卫的小院。
吴青云刚刚回到县衙的客房,坐下喘了口气,喝了杯水,便听到窗沿传来“啪”的一声闷响。
吴青云站起身,走到窗边,谨慎地打开一条小缝,发现四下无人后,从边角处拾起了一张小字条。
打开后,吴青云面色凝重。
“竟然这么快?”
不一会儿,李流云、虞新柔几人便齐聚吴青云房间。
“龙牙卫传来消息,朝廷使团已从玄都出发,不日即抵南境。”
吴青云将字条给众人展示了一遍。
“居然这么快?”李流云也是面有讶色:“以前总是嫌朝廷办事陈腐,遇事不决,如今看来,真遇到想办的事,他们还是快得起来的嘛。”
“咳咳。”吴青云轻咳一声,打断了李流云的抱怨,谁知道来送信的龙牙卫走远了没有。
“说正题,占南、掸国、婆罗多三国的使团也差不多是同时间出发,但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肯定会比朝廷钦差先到,所以上面的意思,是先让我们带着这帮人转转,看看我们南境的风光,也看看我们威武的边军,和谈归和谈,必要的震慑还是不能断的。”
“最主要的,还是带他们去看看将来的榷场选址,也听听他们的意见。”
“嗯,这没问题。”李流云点了点头:“自从你去大青山看过以后,黄县令就按照你的吩咐,开始为坊市开市做初始准备了,平整土地,搭建房屋,按照你的要求,都是使用容易拆卸的材料堆成的,这样雪季才好移除。回来后我去找过黄县令一趟,他说进度不错,给那些番人看个样式应该不成问题。”
“好。”吴青云十分满意,一扭头却看见虞新柔一脸苦哈哈的神情,他不由笑道:“新柔小姐,怎么面露忧愁啊,这次令尊不仅被再度被提拔,而且还亲自前来,你们父女正好见见面,不是好事一桩吗?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原来龙牙卫字条传来的消息中,还注明了此番朝廷使团的两位带队主官,一位是朝廷大鸿胪范世如,另一位则是新晋文华阁大学士,吏部尚书,也就是虞新柔的父亲,虞舜卿。
虞舜卿上任吏部尚书不足一年有余,便右迁大学士,进入朝廷从一品大员的序列,这晋升速度,加上此番又带队前来负责和谈之事,可见当今圣上对其期望之高。
可以说,如今这也是几乎所有朝堂中人,都能十分肯定的一件事,虞舜卿假以时日,必定是宰辅之选。
“唉。”虞新柔幽幽地叹了口气:“父亲来了当然是好事。但我从前离家三五日他都要让我谈心得体会,一谈就谈三两个时辰,这次离家这么久,不知他要跟我谈多久严肃的话,才开始能进入父女温情的环节。”
听到虞新柔那略带哀怨的语气,在场众人都不由得捂嘴偷笑起来。
七日后,吴青云一行在镇南关外见到了边军的来人,他们要共同在此迎接第一支到来的使团,婆罗多国的队伍。
只是想不到,镇南关来人居然还是个熟人。
“我该如何称呼您?徐千夫长?还是别的什么?不会连姓都是假的吧?”
吴青云一脸微笑地看着眼前之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护送吴青云一行前往亭东镇的那位千夫长。
“大玄讨逆中郎将,徐萍。”
徐萍语气轻松,丝毫不显尴尬。
“讨逆中郎将,正四品,好大的官。”吴青云点了点头:“使团都来了,蓝大将军都不准备亲自露一面吗?就算他不来,朱副将也不来?”
徐萍睥了他一眼道:“你一个五品官都能在此迎候,本将来已经是给他们天大的脸面了,何须劳烦都督?”
“我只是个打前站的,后面自有朝廷的高级别文官来接手,不必担心。但我们大玄武将的脸面,要由你们镇南关来撑啊。”吴青云被徐萍这赌气似的话语气得哭笑不得。
但徐萍却不理他,丢下一句硬梆梆的话便自顾自走到了一边,闭眼养起神来。
“我只听都督的命令,其他的我不管。都督说了,他们不配。”
此时李流云也察觉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些微妙,于是上前将吴青云也拉到了一旁问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上次就发现他的身份不对了?”
“没有。”吴青云摇了摇头:“我上回见他时,也只是觉得有些诡异罢了。一名七品千夫长,气势未免也太足了一些,但当时事情紧迫,所以并未细想。”
“既然如此,那他置什么气?”李流云疑惑道:“我还以为他是上次身份被你戳穿了,所以闹情绪呢。”
“那不是他在闹情绪,你没听他说吗?他只听蓝宁的,所以他此时自然也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