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朱清衍一直睡到中午,他迷迷糊糊的爬身,看了一眼墙角的滴漏。
“午时……我睡了这么久?”朱清衍喃喃道,从昨天申时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午时,整整十个时辰,这让早就行成了生物钟的他感觉到诧异。
“子桉?你醒了吗?我可以进去吗?”门外,子柠小心翼翼的问道。
“醒了,你进来吧。”朱清衍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回答
她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笑嘻嘻的说:“你可真能睡,都快一天了。”
朱清衍刚想开口说什么,肚子就咕噜噜的叫唤着,毕竟差了三顿饭,怎么可能不饿。
子柠见状,哈哈一笑,说:“饿了吧,等我给你拿些吃的。”不等朱清衍做反应,她就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这时,陆吾纵身一跃,跳到朱清衍被子上卧着,开口:“这妮子在午饭的时候就想喊你了,但她又怕吵醒你,就一直在这门口转悠。一听到你的动静就问醒了没,倒是挺担心你的。”
朱清衍心中一暖,自从他离开家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哪怕和父亲的信也是极为简短。
没一会,子柠抬着一个食盘走进来,那食盘上是两荤两素和一碗米饭,诱人的香气随觉钻进了朱清衍的鼻腔,强烈的饥饿感席卷整个胃部,不自觉的咽口了口水。
子柠将菜肴放在桌子上,给朱清衍递了双筷子,笑眯眯的说:“吃吧,我特意让后厨留的,都是你喜欢的。”
朱清衍接过筷子,没说什么,狼吞虎咽的吃着,而子柠就静静地看着他,满脸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朱清衍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对子柠说:“别看着啊,一起吃点,不然我一个人吃怪没意思。”
子柠确定摇头:“我不饿,这些都是你的,我看着你吃就好。”
“行吧……”朱清衍感觉不自然,但不妨碍他把整桌子的菜都吃完。
在咽下最后一口饭后,他放下碗筷,饱腹感带来的舒适让他不禁打了个饱嗝。
子柠看到这一幕掩嘴偷笑,起身收拾空盘子。
这时候,朱镇冯进来了:“哟,刚好想来叫醒你,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准备该进宫了。”
随即又指了指空盘子:“子柠,你这是?”
子柠回复:“子桉没吃午饭,我就去厨房让下人做了几道,刚吃完。父亲怎么了吗?”
朱清衍也疑惑:“这……有什么问题吗?父亲?”看着朱镇冯有些怪异的神色,朱清衍不解。
“一会进宫……要在宫里用晚膳,就在申时半刻,你确定你吃得下?”
朱镇冯的解释让二人僵在原地,安静的出奇。最后是子柠受不了尴尬的氛围,带着食盘跑了。
“去洗漱吧,该走了。”朱镇冯轻咳一声,对朱清衍说。朱清衍点头,起身向浴堂走去。
不多时,朱清衍出来了,他把昨日的青衣脱下,换上了一件黑色白边长裳,上面绣着悠悠云纹,一头长发用灰色绸缎束在脑后,手持折扇,如同凡世谪仙,淡雅天成,唯独那双清澈的紫眸十分具有代表性。
门口相送的子柠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有点不敢相信,试探的问:“子桉?”
“是我,怎么,换了身衣服认不出来了?”朱清衍失笑。
看着与自己几分相似,却又凸显英俊的笑脸,子柠有些失神,这时候朱镇冯走了过来:“好了就走吧。”他依旧是一身红色蟒袍,这是朝廷发的官服。当他看清了朱清衍身上的衣服时,惊呼道:“烨绸冰缕!”
朱清衍闻声,不解的问:“父亲?”
朱镇冯苦大仇深的对儿子说:“你知道一匹烨绸冰缕要多少银子吗?”
朱清衍点点头,说:“一匹有一百二十两左右。”
“一百二十两啊!”朱镇冯有些心疼“我一个月不算补贴就三百两俸禄,你这一身就是六十两!你怎么这这么有钱!”
“这个嘛……”朱清衍刚要解释,又被父亲打断:“玉柳折扇!还用的铁缎扇面!”朱镇冯仿佛见了鬼。
烨绸冰缕,是一种极为珍贵的布料,遇水不湿,遇火不燃烧,夏着而凉,冬着而暖,由烨冰蛛吐的网织成,十只烨冰蛛一年的吐量才够织一匹布,烨冰蛛只有蛮国才有,而且数量极少,有很强的领地意识,采摘时很不容易。
玉柳,不陌生,很难靠蛮力摧毁,而铁缎则是有上百张丝绸折叠压缩成的。这两种以是每份百两的价格让许多绅豪望而止步。
“你这一身行头,够唯独一个月的俸禄了……”朱镇冯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朱清衍汗颜,心说还好没有把扇子打开,不然里面藏着的墨圣真迹估计能让父亲原地升天。
“咳咳,父亲,我好歹是国商,总得有些撑场面的东西不是?”朱清衍清咳一声,提醒父亲:“父亲,该走了。”
朱镇冯一想也是,便没有追究,领着朱清衍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子柠有些疑惑的看着怀中不停颤抖的陆吾,轻声问:“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