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小心着点抬。”
牧云目送着希拉被抬上船,看着她双手交叠安详的躺在船舱里,看着倪塞克斯再次为她检查着身体。
可这样依旧打消不了他的担忧,毕竟似乎为了避免尴尬而一拳把自己打晕这事还是有点太极端了。
并且他也十分怀疑这件事和希拉自身的精神问题脱不开干系。
这让他在踱下跳板后依然担忧的回头补充道。
“呃...真的不需要先将希拉送到宫廷医师的医馆看看吗?”
倪赛克斯的声音从船舷下传了过来。
“我看过了,没有事,就不劳烦那群庸医了。”
“行吧。”
“...她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
“似乎?”
“或许你应该带她去找找劳娜再给她看看。”
倪赛克斯从船舷下站了起来,一边擦着手一边看着他。
“那你呢?”
牧云叹了口气,掏出了自己的记事本迅速翻了几次。
“我这几天估计都得在这里和钢厂两头跑,大概没啥时间,只能拜托你了。”
“行,那就我明天就带她去。”
“账单继续留给索菲娅就行了,反正...”
“为什么不留点好东西给我呢?”
牧云回头看去,索菲娅正朝他们迈步走来,但诺顿却不见了踪影,不是说会一起过来吗?
“索菲娅?你怎么来了?诺顿呢?”
索菲娅笑了笑,顺手撩了一下那银白色的长发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是打扰到你们两个私会了吗?”
倪赛克斯阴森森的从船舷上探出头瞪了索菲娅一眼。
“至于诺顿,她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牧云挠挠头,感觉现在情况可能有些复杂。
“...行吧,你有什么事情吗?”
“您对战争了解多少呢?”
牧云瞬间精神了起来。
“嗯?!”
“不会有兵权的。”
但也只是精神了一下而已。
“啊~”
“那...你有什么事情?”
“您还记得您造出来的燧发枪吗?”
“记得,怎么了?是设计有问题还是不知道怎么集体配合使用?”
“如果想要让燧发枪打出去的铁球也能爆炸的话,该怎么办呢?”
“你们想要火炮?”
“火炮?是这种武器的新名字吗?”
“这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需要这种武器了?”
索菲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行吧...”
“那该怎么办呢?”
“三件事。”
“第一,造出蒸汽轧钢机;第二,造出蒸汽车床;第三,完全建成钢铁厂。”
...
“柯兰殿下,您的兄长,赫尔曼·斯蒂芬殿下已经在府邸的会客厅等待许久,特意安排我来,待您回来以后带您去会客室与他见面。”
牧云刚把一只脚踏在马车车厢的踏板上便惊愕的愣在了原地。
“嗯?什么?我哥??”
这位套着皇家纹饰罩袍的仆人再次躬身行了个礼说道:
“没错,您的兄长,赫尔曼·斯蒂芬殿下,现在已经在您府邸上的会客厅等待了两时左右了,所以希望您现在能赶快过去。”
牧云顿时想把自己迈下马车的这只脚收回去了。
他说为什么自己府邸门前一直站这个人,还以为是自己府邸上的差役在等自己回来,没想到是大哥的人。
自己的哥哥,准确点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血缘关系上的哥哥要见自己。
那么关于自己不是正经柯兰·斯蒂芬的事情他肯定知道,诺顿和索菲娅不可能不告诉他。
那他对自己又是什么看法,又会是什么态度?
但无论如何自己终归是要和他见一面的,这也可以说是躲不过去的事情。
...
牧云从未觉得自己府邸上的走廊如此漫长过,他似乎是经历了一番长途跋涉才抵达了自己书房的门口。
门把手如同几百年从未有转过一样艰涩。
牧云推开了房门。
一个比自己还高一点的金发男人背对着房门背着手站着,似乎正在打量挂在会客厅墙壁上的挂画,在听到开门声后缓缓转身看了过来。
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人,毕竟赫尔曼仅和他相差三岁,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可谓是意气风发,正当壮年。
赫尔曼身穿一身相当正式,而且只在重大节日庆典或是宴会上才会穿的皇家专属的暗色金纹礼服。
礼服右胸佩戴着一个斯蒂芬家族的盾徽,左胸处垂下的由数条金色和暗红色丝质线束编织成的绶带象征着他卓绝的武功。
每一条金色代表一次大胜,每一条红色代表一次屠戮。
七次大胜,七次屠杀,皆是在那次圣临战争中夺得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