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月光透着窗纱洒在房间里,鲜血流淌在地砖的石缝中,蒙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浓烈的腥臭气息充斥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
一名体型消瘦的男子跪俯在地上,脸色惨白得不似活人,眼瞳中泛着不正常的灰色。
双手捧着一尊木雕,十指紧紧地掩盖着,低垂的脸庞遍布着虔诚与疯狂。
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角,几具冰凉的尸骸环伺在他身旁。
砰!
木窗被巨力砸开,细碎的木屑飞溅得到处都是!
一个拳头狠狠地从月光中打出来,砸在虚处,却宛如撞上了一层无形的薄膜。
但这层膜也只是坚持了瞬息,咔嚓一声脆响——就像是玻璃破碎!
刺骨森寒的阴风呼啸扑面,在炽热的拳风下,却如冰雪消融,纷纷尖啸着消弭无踪。
“什么人?”
跪在地上的瘦弱男子缓缓起身,声音沙哑。
“杀你的人。”
唐珂淡淡地回道,眼睛余光瞥到地上躺着的尸骸。
杀人献祭,邪祟入体,无可救药!
“私闯民宅,你快点离开,不然我要报官了!”
瘦弱男子装出凶厉的模样,只是他起身时,衣角上的血污缓缓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报官?”唐珂对此只是呵呵一笑。
男子的脸色陡然一变,犹豫片刻,眼中掠过一抹狠色。
“这是你逼我的!”
右手在衣囊中摸出一把短小的匕首,狠狠地往自己手上一划!
嗤!
激涌的鲜血洒在他手上的木雕上。
血色光芒大盛!
莫名的呓语声在房间里回荡,赤红的月光变得黯淡,斑驳的光影开始从角落处蔓延。
男子的脸颊开始开始扭曲拉长,眉心中间裂开一道血缝,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试图从里面钻出来!
砰!
一声闷响,唐珂脚下的地砖破碎!
握掌成拳,汹涌的九阳内力从丹田升腾,涌入奇经八脉,最后尽数灌注在右臂之上。
在呓语声响起的瞬间,拳头已经撕开空气。让沉闷、腥臭的空气变成激厉的气流,发出刺耳的嘶鸣。
升起的诡异光芒砰然破碎!
呓语声戛然而止,斑驳的光影也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道不甘的执念在回响。
“我记住你的气味了……”
“记住我的东西多了去了!”
唐珂都懒得回应它,跌落在脚下的木雕失去了光泽,也失去了那股缠绕的阴森。
抬起脚,毫不留恋地踩在上面。
嘣!
浸着鲜血的诡异木雕彻底化作齑粉。
一缕灰白的气雾从木雕上缓缓缭绕,注入唐珂的体内,这一幕除了他之外,无人能见到。
双眼失去神采的瘦弱男子,也在木雕破碎的瞬间,直挺挺地摔在地砖上,溅起一片稠黏的血液,眉心上的血缝也不甘地合拢,只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痕。
“小治!小治!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一个女人跑了进来。
一进房间,还未彻底消散的森寒阴气让她不禁一颤,紧接着目光就看到房间里堆积的那几具尸骸……
“爹……娘……忠伯……”
女人的脚步一下子僵住,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些熟悉而冰冷的面孔。
为什么?就几天没回家,就变这样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醒来!”一声大喝,灌注着九阳内力的喊声如黄钟大吕,将女人从精神崩溃的边缘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眼睛慢慢恢复了神采,但下一刻,泪水不可抑制地从眼眶从涌出,悲痛欲绝地跪倒在地上。
解决了木雕,唐珂又在黄家老宅仔细翻找了一遍,确保了没有鬼物藏匿之后才离开。
…………
“丙字七十四号悬赏……五天前,黄家长女与入赘的丈夫前往左锋镇探亲。
三天前返回家中,发现黄家三口人,另外还有一位管家尽数失踪。
报官两日寻人无果,直到今晚在黄家老宅发现了她弟弟,黄家独子黄其治……这是你的赏银。”
哐哐哐~十几枚锃亮的银元相互碰撞,在陈旧的木桌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戴着一副面具的唐珂,伸手将这些银元收入囊中。
这笔钱堪比一户农耕人家一整年的收入,但不过是他完成一次悬赏的赏金。
硬纸张制成的面具,上面绘制着老虎的图案,只露出一双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