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到家时,张永亮和李水生都在家,客厅里临时设了一个小小的牌位,但是牌面还是空的。
“姑爷,您回来啦,我今天请了神位,您亲手题名吧,我好上祭品。”
“有心了,水生。”说罢云山先拜了拜,接过开过光的刻刀,题上:先室于氏欣然之灵位,生于一九六五年,卒于一九九零年,夫云山立。接着放牌位于灵桌上,伏地跪拜并在神帛炉内焚烧纸钱和祭品,张永亮和李水生则跪在后头磕头,念念有词:大小姐尚飨......
功夫不大,颜悦接桂会计回来,拜过灵位后,水生在餐厅里摆上素食,大家安静吃罢,云山无话,默默上楼,三人也各回客房歇息。
在外头可以说说笑笑,回到房间后,被欣然的气息包围的云山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他拿来随身听,又插入童安格的专辑,《花瓣雨》那无限哀婉的曲调又传遍房间,循环听过两遍后,他按下停止键,走进书房。
《兰亭集序》临过多少次已经记不得了,以前只是觉得字美,但现在他对其中某段话的感触越来越深,他舒纸蘸墨,写下: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人有时非常感性,积极的情绪越分享越多,消极的则相反,容易积郁成伤。云山正在对字发呆时,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
“姑爷,不打扰的话我想跟你说一下盈亏平衡的事。”是桂会计,真的非常敬业。
“没事,坐吧,桂会计。”
“姑爷好字呀,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姑爷只是经商的天才,没想到文化功底也这么深厚,佩服佩服!”
“遣怀而已,有日子没写了。桂会计不辞辛劳,真的太感谢了。”云山正在悲伤之中,此刻其实并不想被人打扰,但是桂会计说的是正事,不能推脱。
“大小姐青春正好时走了,我们都伤心得不行。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姑爷看开些,更要保重身体,你白天那么拼,晚上回来听这么忧伤的歌、写这么沉郁的文,唉......来前老板吩咐过,叫我有空跟您说说,重情重义固然是好品性,可人生还长着嘞,乐观洒脱些才能过得更有质量。你说呢?”
“叫于叔惦记了,他自己也要释怀呀,这些日子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解自己的。我也不总像今天这样,原本性格也有点孤僻,遇到欣然以后已经好多了。您这张计算表先放这,我回头再看。时间不算晚,叫谁出去一趟,各色坚果白茶买一些,我们明早8点去看看于爷爷。”
被桂会计一打岔,云山也没有心情悲伤了,毕竟还有一堆事要办,钱要赚。
“好,我去准备一下。姑爷竞拍那天,颜悦我们俩来冶金厅前,从老爷子家经过,老爷子消瘦了不少,也不大说话,姑爷有空去看看再好不过了。”桂会计把盈亏计算表放到桌上。
“我知道了。”
桂会计下楼后,云山拿起计算表,数字很多,直接看结论吧,又分了很多种情况,单卖石子得一万五千吨保本......
最后是车辆保有量,应该也有好多种情况吧,云山翻到下页,这回不,这回结论是个范围:在保留现有运力的情况下,增添3-5辆载重量为十吨的新型自卸重卡,自购的资金需求量为35万起步。
三十五万!云山咬了咬牙,想起了在云南的那次豪赌,徐东花真是个人物呀,一会功夫输给他四十万眼睛都不带眨的,挣快钱真爽,比卖玉佛和玉马都痛快;孙爷爷、吕奶奶应该还没回来吧?这样的好爷爷好奶奶应该多认识几对。
次日,天空洒下雨滴,降温明显。
于老没有外出,一早阿山打电话,一来看望他,二来有事要跟他商量。他很高兴,阿山这几天在忙大事情,却仍然惦记着自己。
8点钟,云山带着桂会计,张永亮提着白茶坚果进了小院,知道云山的来意后,于老说道:“你这个所谓鉴定会,我去正对口,倒是陈元他们,是古玩领域,不过他们更熟悉拍卖流程。诶,你也不打算拍卖呀,这似是而非的弄个啥?”
“于爷爷,我的主要目的是借重你们的身份跟号召力,把原石价格推高一点,桂会计和万刚受了多少皮肉之苦才换回这点东西,价格低了我可不卖。当然,我看过,不论从皮壳、颜色、光泽哪个方面推敲,里头绝对有顶级好料。”
“行,9号晚我过去,陈元我不熟悉,不行你找郭校长说说。到时我再带个搭档,也是金陵玉石鉴定界的老人儿,不缺钱,就是上年纪了,如果想让你扎两针的话你得出面,你那套手艺对他们来讲,比金银珠宝管用,呵呵呵呵。”
“没问题,您一句话的事。其实有您出面,鉴定会就成功一多半了。”云山及时把大帽子送上。
于老摇摇头,“孤木不成林,老家伙们也得常出来露露脸,不然要么被淘汰,要么被遗忘喽。”
如何请陈元教授,云山昨晚费了一番心思,他本打算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