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云山回到建材厂,老远就听到隆隆的碎石机声。厂门处仍在紧张施工,四间门房已经初见规模。“够快的!“云山暗赞。
老邹和范文瑞坐在厂门处暂代门卫之职,见云山走近,老邹起身道:“老板,才从江宁回来吧,可辛苦你了。”
“挑了些人,一多半还在江宁,那边要建个厂房,估计得十来天他们才能来厂。”
“老板,不是我多嘴,厂里主要缺司机、销售跟机器操作工,十来个人就够了,我怎么听说要来四五十个呢?”邹大成对厂里情况很了解。
“不都是这里用,主要是大工建设用人,先在这里培训一下。将来工程项目多,临时抓人来不及。”
“还是老板想得长远,江宁那边建什么厂房呀?”
“酱油厂,年前我在那边租了二十亩地,开春了得用起来,就让老乡们先到那里帮忙。”
“老板,我能去吗?做酱油我懂,那边也需要厨子吧,我去那边合适。”邹大成觉得徒弟和女儿都在厂里任要职,自己本身是返聘的,岁数大了,起初老板为稳定,或许不愿动自己,但是自己得有眼力见儿,主动提出换岗或者辞职才最好。
云山不知邹大成用意,为稳定计,不能多事,道:“不准,哪里也不许去。邹大爷,您得为建材厂继续发光发热,去库房、门房都成,去江宁不成。那边现在就是一片空地,啥都没有呢。”
邹大成道:“那等建好了再说。”
云山未置可否,扭头对范文瑞道:“你见过满仓了吗?中午叫颜悦送你俩去夫子庙。”
“没见着。”范文瑞仍然坐着,说话时眼睛也不看人。
云山冲老邹摆手自去,听到口袋里bb机响起。
明月这么快就有事了?掏出看,是陌生号码:老板,我是大车司机,请回电:*******。谁?
厂内八下里也都在施工,修房的,铺路的,栽花的,种树的,在晴明微凉的天气里显得特别有生气。
原厂长办公室已经重新打扫过,门框的牌子改成‘老板办’,办公家具都已安放妥当,窗明几净,四壁雪白,朴素是朴素了点,有自己的落脚处了。
大办公桌上除了笔筒、日历外,有张手写的通讯录,只有四五个bb机号码,其他的是分机号或家庭电话。是班组长以上管理人员的联系方式,字迹只算工整,并不好看。
“张捷,叫吴贵龙跟满仓来我这。”云山冲着厂办喊了一嗓子。
“好嘞!”张捷的声音清脆轻快。
云山打通了bb机里的陌生电话,原来是昨天出租车司机介绍的发小,叫刘红旗,他愿意将新车原价卖给建材厂,也愿意来当司机,二人谈妥了车款支付方式后,云山要求他现在就开车过来,面试定工资后立刻上岗,对方激动不已,一迭声地答应。云山问他还有没有相熟的大车司机,可以一并带来,对方说认识三五个,时间仓促,一时联系不上,可以先来厂再慢慢联系,云山同意。
接着打传呼给霍然发了条信息:我已回厂,晚上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吴贵龙先到,“老板,昨天我跟一老客户联系上了,是宁波的,两年前他在我们厂订过一千吨的白云石,后来,厂长不愿卖给外地客户,就不大联系了。估计是嫌不好操作,因为人家是直接汇款到公户。”吴贵龙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一千吨白云石多少钱?”云山知道石子不贵,白云石他还不了解。
“我们石料品质中等,当时三十块一吨,一千吨才三万,他们自己来的车。”
“如果是我们送货呢?”
“四百五十公里长途,每吨起步价十块,每公里加一块五,一车过去要三千四百多,他们有车,不会让我们送。其实我们自己也不愿送,虽然看着挣钱,但是路况没法预测,一旦发生事故,根本承担不起。”
“这回,他们意向多少?”
“他们秦厂长下周来金陵出差,要先来看看货,看中了就订两千吨,一吨五十了,十万块钱。昨天我跟宋厂长通过气,今天他上山了,让采矿班组打点新料。”
“有什么困难不?”
“我没有困难,秦厂长来厂顶多就是招待一顿饭,您或者宋厂长出面都行。我建议就是咱厂得装个地磅,送货给人家咱不称问题不大,人家来装车有个地磅心里多有谱。”
“地磅多少钱?以前没有地磅你们怎么称?”
“咱用称量50吨的足够了,一万块钱左右吧,咔咔往料房门口一装,多正规靠谱,而且方便快捷。以前用的标准箱,得用龙门吊来回的吊,效率极低,安全系数也不高。反正现在这个小东西就是门面,有它客户就觉得你这厂正规。”
“必要的话就装上,你跟宋厂长提一下,订好让财务付款就行。那位秦厂长来,你找宋厂长商量怎么签约、接待,要重视、周到,也要货真价实。下周我不一定在金陵,有事你们多商量,商量好通知我一声就行。”
“好嘞,你放心,你信任我们,我们肯定不会乱来。老板,我上回说的球友郝忠军夏海滨现在定岗到销售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