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
耳畔传来流水的声音,浑身上下袭来刺骨的寒冷。许诺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如同身在漆黑的海面上。
“这是哪里?”许诺头很疼,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按理说他这会应该在黄山上,等着看日出。可是这水声,和身下的寒冷,竟如此真切。
一种未知的恐惧袭上心头,让他顾不上身体上的难受。
许诺环视四周,虽然头很疼,但还是拼命回想,可是仍然对眼前的环境一无所知。
突然,许诺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看着前方。原来在他前面不知多远处传来了亮光,米粒般的微弱亮光若隐若现,但对许诺而言无疑就是救命稻草一般。
许诺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本能的想要向亮光游去。可是任凭他如何使劲,却怎么也游不动,似乎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向亮光游去。
虽然许诺自己没有动,但亮光却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许诺终于可以看清楚了,那亮光来自一条船上的马灯。
一条小船。。。
一盏马灯。。。
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但身形瘦削,坐在船上一动不动。小船就这样随着水流,飘向许诺。
眼看着“救命稻草”离自己越来越近,许诺非但没有一点宽慰,反而一阵头皮发麻。
他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就跟上次在原始森林碰到野狼一样,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可这次不同,这太诡异了,超过许诺的认知。自己为啥会大半夜的在海里,身体还不能动?这船又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这船的速度过于快了,不一会的工夫就快到眼前来了。
就在许诺思如泉涌的时候,船突然停下来了。许诺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停顿了下来,他睁大眼睛看着小船,汗珠落进眼里也不敢眨眼。
黑衣人站了起来,拿起马灯,朝许诺这边晃了晃。许诺登时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要被牵引而出,可是身体仍然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许诺听到黑衣人说话了,声音嘶哑,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许诺屏住呼吸,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黑衣人鹰鹫般的双眼盯向许诺,看得许诺浑身汗毛站立。
他又晃了晃手里的马灯,可是除了汩汩的流水,仍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咄咄怪事!明明觉醒了地魂点亮了地魂灯,为何人还没死?”
听得许诺头皮发麻,“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丫的快走啊,我可不想一会和你一起看日出。”
终于,小船调转了头,向来时的方向飘去。许诺就这样看着小船跳跃般的向远处离去。就在要消失时,黑衣人回了个头,吓得许诺一哆嗦。他看到黑衣人嘴巴一张一合,似在对他说话。
“七日后再来找你。”许诺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
然后,小船消失不见了,水声也听不到了。
“呼呼呼...呼呼呼...”许诺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都湿透了。
“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吓......”话还没说完,许诺忽然抱紧脑袋,痛苦得在床上打滚。
脑袋里一下子涌入大量的记忆片段,不过片刻时间,就好像看完了一个漫长的电影。这个电影的主角正是“自己”。只不过,这个“自己”,不是那个风趣幽默、年少有为的许诺,而是内向、弱小,一事无成但又善良、固执的景炎。
是的,他叫景炎,景家年轻一代唯一一个没有觉醒天魂的人。虽然他很努力上进,虽然他的父亲曾是景家的天纵之才,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没有觉醒天魂,他是个废物,他是景家的耻辱。从小到大,他受过无数的白眼、无数的讥讽,还有大家的排挤和欺辱,连带着父母在家族里也抬不起头。
尽管许诺从不认识这个叫做景炎的人,但是他现在却能切身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屈辱、那种痛苦,以及对父母深深的自责。慢慢的,许诺的头已经不疼了,但是这种穿越般的感同身受让他头脑中还有尚未消散的的悲伤与不甘,同时还有深深的疑惑。。。
许诺环视着周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约3米高、20平米大小的山洞里,山洞里除了自己身下的这个石床外,还有一个石桌石凳,石桌上有个木桶,从顶上有水滴落下来。两边的石壁上被凿出了不少的孔洞,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石头。
许诺下床,走到石桌旁,捧起桶里的水洗了下脸,这才觉清爽了不少。洗完脸后,水里倒映出一张脸,清秀但又显瘦削、干净却也显苍白,似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操蛋,这小白脸是谁?”
“谁给劳资换的这身难看的衣服?”
“这山洞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