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杰知道,这蒋成是没法救了。
王进向林世杰建议道:“郎君,这人反正也活不了,不如给他个痛快,也省得他受罪。”
林世杰心里清楚,王进的建议是合理的。但是,他不想多杀人了。于是,他对王进说道:“算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林世杰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手里还拿着麒麟剑,于是准备收剑入鞘。
突然,林世杰握麒麟剑的右手僵住了。他想起来了,当年制造陈家村血案的一伙人里,有一个叫张潮的,就是江州人。十有八九,眼前这一个叫张潮的劫匪很可能就是陈家村血案的同案犯。
林世杰走到张潮身边:“张潮,我想起来了,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这样算起来,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张潮听得云里雾里,实在有些不解,自己就是一名劫匪,虽然干过不少杀人越货的事,可从不敢留名,外人怎么可能听说过?于是他小心地说道:“郎君说笑了,张潮不过一无名之辈,郎君怎么可能听说过?”
林世杰将麒麟剑伸过去:“张潮,你可认得此剑?”
“郎君,这天黑,我看不清楚。”张潮有点发懵,他不知道林世杰这是什么意思。
林世杰让人点燃了火把。
张潮这一下看清楚了麒麟剑,他脸上的表情既惊又喜。显然,他是认得此麒麟剑的。
林世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面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不过,他仍然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将麒麟剑放入鞘中。
张潮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郎君与向阳兄有何关系?”
林世杰冷冷地说道:“我和你口中的向阳兄没有任何关系。赵南他已经被人杀死了。”
张潮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林世杰。他原以为林世杰手里的麒麟剑是赵南所赠,那肯定与赵南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如果是这样,自己当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但是,听到林世杰这样一说,他又以为林世杰是杀了赵南之后才夺得的麒麟剑。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自己被杀了?
“不要这样看着我,人可不是我杀的。杀死赵南的人,名叫陈山海。他是陈重的次子,你应该懂了吧。当初陈家村的血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陈山海也死了,他不会来找你报仇了。”
虽然,张潮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当年的事为什么会被人抖出来。但林世杰的这一番话,张潮也大致听明白了。听这口气,这位郎君似乎不会要自己的命。这让张潮心里面安定了不少。只要能保住性命,别的都不重要。
王进突然插话道:“郎君,你似乎忘了,陈重还有一个大儿子叫陈平,他可还活着。那个人也不是个善类,心肠狠毒着呢。落在他手里,生不如死啊。”
王进这话并不是在提醒林世杰,而是故意说给张潮听的。他也听出了林世杰没有杀张潮意思,但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劫匪。既然林世杰不想杀掉张潮,那也要让张潮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但王进这几句话对张潮并没有什么用,反倒是给张潮提了个醒。在张潮看来,只要自己现在不死,以后隐姓埋名躲起来就是了,那个陈平哪里还能找到自己?
马俊这个时候走过来对林世杰说道:“世杰兄,张潮这人可不能放。这人显然是个惯匪,杀人劫财不知害了多少人。放了他,只会又去害人。”
那几个马车夫早已惊醒,此刻正胆战心惊地围在一起。他们这些人常在道上走,最怕遇上劫匪,对劫匪是又恨又怕。此刻,听到林世杰要放掉抓住的劫匪,那是非常的不情愿。说不定哪一天,就又遇上了。也正因为如此,大都不敢说话,想着为自己留条后路。只有马俊家的车夫胆子大,走过来对林世杰说:“郎君,不能放了他。以后再遇上他,这些赶车的人没了郎君的保护,只怕性命不保。”
张潮一听,急了:“郎君饶命啊,张潮必定痛改前非,决不再干伤天害理之事。”
林世杰微微一笑:“我不杀他只是不想脏了手,可没说要放过他。先将他捆了,有机会就将他交给官府,让官府去处置他。”
阿牛听了林世杰这么一说,不用吩咐,立刻找来绳子将张潮绑了扔在自己的马车旁边。
张潮知道自己到了官府手里也是个死,所以不断哀求饶命。阿牛听得心烦,索性找了块破布将张潮的嘴也堵了。
“阿牛,你小心点,别又把人弄死了。”马秀榕提醒道。
阿牛咧嘴一笑:“弄死了就弄死了,反正他也不是个好人。”
“那倒也是。不过,弄死人总是不吉利。”
“不吉利?那你刚才不也用弓箭射杀了一个。”阿牛不服气地反驳。
“这一样吗?两军阵前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伤亡是正常的。杀俘就不一样了,是大不祥。”马秀榕辩解道。
“都是死人,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阿牛从来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他脾气犟,只认自己的死理。
“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马秀榕眼睛一瞪,声音也明显提高了。
阿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