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群臣,殿中只留下了灵香和姽婳。
灵香知道,方才与大司徒的口舌之争,魔尊定然一句话都不信,否则也不会特意将她二人留下。
但是她也很无辜啊,毕竟自己可一句谎话都没说,只是话的顺序有待商榷。再者说了,隐瞒的事,也算不得撒谎不是?
魔尊兀自敲着手指一言不发,姽婳面露局促,可灵香却一脸坦然。
姽婳局促,一则是因为灵香的话中,她可是有玩忽职守之嫌,若是魔尊怪罪下来,少不得一顿惩罚;二则便是手上有些情报尚未禀明,万一被魔尊知晓,又将是一份罪过。
呵!就知道同这小妖女扯上关系,准没个好事!
而灵香之所以坦然,是因为她个性使然,自小到大被元清派的长老们宠得天不怕地不怕,所谓“头割掉了碗大个疤”,大不了一死,活着也行,有何可畏?
虽然如此说,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灵香也不会那么淡定,上一次面对魔尊,不就吓了她一跳么?
可偏偏灵香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这会子功夫,还想着回去如何整治一下大司徒呢!
一个战战兢兢,察言观色缩成一坨,一个心不在焉,全然没在意自己如今的处境,两厢对比鲜明,像是戏台子上的脸谱一般。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之时,一个侍卫疾步上殿,一礼过后,急忙说道:
“禀告魔尊,桃都山虎门重立,神荼郁垒两门神已神气入定,酆都还派了鬼兵镇守左右,还有……”
那侍卫有些犹豫,见却依旧沉默不言,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
“据探子来报,有一队道士来了冥界,领头的穿似乎是元清派的道服……”
魔尊敲着着的手停了下来,审视地瞥了一眼侍卫,随后看向了灵香。
灵香听言眉头一紧,可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诚然,无旻君的出走,削弱了魔界不少兵力,但现在并不是反击的好时机,宗门那些个老头儿不会鲁莽冒进,除非……
除非来人是背着师门偷偷下山的,莫不是龙七?瞻砾他们寻到他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龙七素来莽撞,思来想去,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可瞻砾临行前,自己曾千叮万嘱,要从长计议,怎的现在就来了呢?
况且说是有一队人,其他人会是谁?
灵香自然不会想到辛夷几人,毕竟她从来也不曾指望过他们,对于灵香来说,帮助那些人,不过身为女儿,弥补母亲做下的事情而已。
魔尊薄言将灵香的神色尽收眼底,他身子一动,瞬间便来到了灵香面前,。
“你似乎知道来的是谁。”魔尊语气冰冷“是早有预谋,还是拭目而待?”
灵香一惊,暗道不妙,直怪自己大意,光顾着乱猜,忘了现在的处境。
“魔尊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灵香强作镇定地答道。
魔尊薄言双目一紧,眼中寒光骤现,死死地盯着灵香。
一旁的姽婳见状,知道魔尊这是生气了,她心中暗自窃喜:死丫头祸到临头还不自知,也罢,且让老娘送你一程,也不枉这几年受的腌臜气。
“魔尊容禀,弑阳殿原有一妖一魔两个童子,不知是贪玩出城了还是怎的,至今也未见回来,属下寻了许久,也不见其踪影,只怕是……”
姽婳故意留了半句,表面上好像在担心两人的安危,但谁都能听得出来她话中之意——这是在说那群道士是瞻砾阿道两人引来的。
这就同灵香脱不了干系了,毕竟谁都知道,那两人对灵香可是唯命是从,没她的命令,根本不会离开。
灵香睨了一眼姽婳冷笑道:“将军便直说主谋是我算了,何必拐弯抹角呢?”
“公主说笑了,属下只是在关心那两个童子的安危,毕竟魔域之外不比都城,若是冲撞了酆都鬼市的人,便不好收场了。”姽婳嘴上说着关心之言,可面上的神情却阴狠得意。
可灵香却并不买账。
“那不然能怎么样?毕竟你堂堂魔界将军,我一凡人,也使唤不动你不是?”
话虽没有明说,却等于是承认了,那两人就是她灵香派出去的。
灵香本想蒙混过去,顺便借由魔尊的手教训一下姽婳,然而这一次,她的算计却落了空。
正当灵香想拿丹料一事遮掩,可话还未出口,便被魔尊掐住了脖子。
刹那间的疼痛,让灵香忘记了挣扎,待到她反应过来,却因为窒息而涨得满脸通红。
“别以为纵容你,便可以无法无天,只要本座愿意,现在便能杀了你。”魔尊面无表情地说着,眼中杀气毕露。
若是平时,灵香自然是怕的,虽然她总是死活都行的态度,却也极为惜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