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脸色苍白,明白是自己的失职疏忽,才会将人给放走,他畏畏缩缩的道:“约莫是辰时三刻,进城后瞧着是往城西去了,那车里坐的妇人说是黄同知的妹妹,此次回嘉兴是去黄同知府上探亲的,这画中的姑娘我瞧着与黄氏的一个丫鬟长得极为相像。”
云霄在一旁道:“属下已经去黄同知府上问过了,他妹妹黄氏早年嫁人后病逝了。”
余启蛰眉心紧皱,脸色阴沉得厉害:“那便封城,只要在城内,便是将嘉兴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守卫被他周身凌厉的气势骇到,哆嗦道:“但那妇人手里的帖子的确是黄同知府上的,盖了邸印。”
嘉兴知府忙道:“黄同知的邸印早些年曾弄丢过一次,说是家中下人手脚不干净,后来特意又去刻了一枚黄田章,进城那伙人手里的帖子许是用的黄同知丢失的那枚印章。”
余启蛰神情淡漠地盯着嘉兴知府看了一会儿,直看的他冷汗涟涟,他用袖子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珠,道:“我这就让人封城,在城内仔细搜查余夫人的踪迹。”
余启蛰微微颔首,在嘉兴知府走后,他又朝那城门守卫问道:“你今早见到她进城时,可有受人挟持?”
守卫忙摇了摇头,“夫人是跟在黄氏的马车外头,与丫鬟们在一起。”
挥手让守卫离开后,余启蛰眼光深凝,桃花眸冷得厉害,他对云霄说:“嘉兴知府不可信,那黄同知怕是也有问题。”
云霄深切赞同,他已经亲自去过黄同知府上,黄同知虽然表现得毫无破绽,但很是违和,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去,嘴里的那番说辞也是早就想好的的一般。
“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云霄问道。
余启蛰指节轻叩腰间的羊脂玉,胸口似是坠了一块大石一般,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嘉兴海盗猖獗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怕这里已经从根子上腐烂了,官匪勾结,气焰嚣张。
难怪程英会将这里当做最后的退路。
“白露,你出城去一趟临江府,借调临江府的府兵来嘉兴。”余启蛰盘算过了,附近能调来一用的兵力,只有临江府,从这里到临江府快马需得一日路程,这是离得最近的一股兵力。
白露收下余启蛰手中的令牌,应声道:“好。”而后便骑上快马出城去了。
“你带人暗中去城西搜查,避开嘉兴府府衙的人。”余启蛰又对云霄道。
云霄依照安排,带上其他几个暗卫前往城西。
蒹葭见大家都有事情做,她知道自己武功不济,但还是没忍住道:“大人,我能做些什么?”
余启蛰道:“你去打听一下,黄同知的妹妹是不是真的病逝了。”
等蒹葭也走了,余启蛰便去成衣店买了一身华服,又稍作伪装,去了城内最大的赌坊。
能在嘉兴这种鱼龙混杂之地经营赌坊的,背后自然是有后台的,而赌坊里向来混迹着三教九流之辈,想打听海盗的消息这里才是最灵通的。
余启蛰在赌坊混迹了半日,打听到不少消息,同时也瞄准了一个输红眼的男人。
因为那男人钱输光后,押在赌桌上的是象牙那等极为珍贵的舶来品。
余启蛰上了赌桌,故意输给男人好几百两,因他出手干脆,愿赌服输,那男人赢得满面红光,一扫原来的颓色,很快就与余启蛰称兄道弟起来。
男人叫路仁,听余启蛰赞他赌运奇好,甘拜下风,不由得开怀大笑,一时兴起,大手一挥 ,就要拉着余启蛰去吃酒。
余启蛰求之不得,痛苦答应。
两人去了酒楼,推杯换盏之间,余启蛰道:“路兄,实不相瞒,我家里是行商的,这趟从青州过来,便是听说咱们这儿能弄到海外的好东西,可惜我在嘉兴人生地不熟,实在没什么人脉。方才在赌坊里,我瞧路兄一出手,便是象牙,不知路兄可有什么门道?”
路仁几碗酒下了肚,饮得痛快,他嘿嘿一笑,道:“兄弟,这你可就找对人了。”
“此话怎讲?”
“你只管说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弄来,不过这价钱嘛……”路仁搓了搓手指。
余启蛰:“价钱好商量。”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见路仁已经喝的半醉,余启蛰试探道:“听说这边能拿到海上的货,都得是从海上那些好汉手里,不知路兄结识的是哪个?我想做长久生意,路兄能否帮我引荐一二。”
“兄弟你有眼光!”路仁拍着余启蛰的肩,饶是醉了也不忘压低声音,“给你透个底,你路兄我便是海上的。”
“当真?”余启蛰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道,“我可听说海上乱着呢,有好几股势力。”
路仁吹嘘道,“咱们嘉兴最说得起话的莫过于细川了,旁的都不够看,若非是大首领说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另外两家早就叫咱们给收拾了。”
余启蛰瞥了一眼被路仁拍过的肩膀,忍着不耐烦,继续道:“路兄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已出来多日,急着归家,货物什么时候能够备齐?细川好汉的名声这般响亮,想来在咱们嘉兴城内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