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城,这座蕞尔小城,新任知县乃是一位年岁轻轻的于知县,不是旁人,正是于瑶素的大哥,从湖广一带被派来他的桑梓做了这儿的父母官。
于家遭遇横祸,于知县归来自然是一心要光复家族昔日的辉煌,他的品行暂且不论好赖,可他偏袒家族中人的做派已显。
如今,听闻关在大牢里的石顶富乃是县城一位秀才的父亲,而那位秀才则是和自个妹妹只差一步便谈婚论嫁的男子。然,石任意临时起意,背叛了自个妹妹,害的自个妹妹遭受人间一番凄苦。另则,石顶富滔天大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于知县自是不会放过石顶富,已定下问斩的时日,再过半月就要成行。
然则,甘坤道自打得来曹执事的帮衬,万两黄金和十名家丁日夜兼程,他们夫妻二人已平安赶回桑梓---椒城。这儿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归来仿佛一切恩恩怨怨都解脱了。
大牢之中,黯淡无光,石顶富已如死人一般,整日都是傻愣愣的。直到今个他的儿子归来看望他。
石任意跪地痛哭流涕。“父亲,孩儿不孝,到现在才知您受此大难。”
石顶富瞧见最疼爱的儿子归来,那也是老泪纵横。“我儿,你不必悲伤,为父确实对不住你,为父作恶多端,现在,我也想明白了,理当难逃一死,你要好好跟随甘道长学道法,勤于攻书,再次秋闱,只求榜上留名,到那时便可告慰你已死去多时的父亲,也告慰我石家列祖列宗,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保佑你为官顺顺当当,将来呀,还被皇上看中,入朝做大官。儿啊!你切记,为官可不能贪得无厌,定要爱民如子,再别像为父这般狠毒无情,坏事做绝。听见了没有!”
“父亲......父亲......孩儿再无做官的机会了,父亲,孩儿也不是块行商的料啊!父亲,孩儿只怕要愧对父亲您了,孩儿只能做个平庸之人,但求无过,平淡度日的人。”
“傻话,你真是不长进。”随即,石顶富可怜巴巴瞧来甘坤道。“罪人石顶富见过活神仙,甘道长,小儿在您那学的如何,在下不知,但求甘道长无论如何都要多多照拂在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天性善弱,不与人争,只是不懂得要害,日后在下命不能保之后,还求甘道长将他看在你的义子一般予以照拂,我在九泉之下也会给甘道长您烧高香的。”
他---石顶富尚不知今个前来看望他的两人已结为夫妻,甘坤道自然也到了该言明一切的时候。
正当石顶富落魄悲伤的凄凉模样时,甘坤道突兀跪地。“儿媳见过公公,儿媳和夫君定会想方设法搭救你出狱,还请公公您在狱中稍安勿躁。”
“公公?......”石顶富双眸圆睁,傻愣地张个大嘴巴,不知再接什么话才好。
石任意揩了揩眼角,连忙补话道:“父亲,孩儿着实不孝,没有父母之命就私自成婚,今个归来特向父亲大人您请罪。”
“你......你们说什么呀?......”石顶富愣愣的,好似自个在做梦一般,尚未醒来。
“父亲,孩儿和甘宝儿已在京城对着天地跪拜结为夫妻了。父亲,孩儿此番归来必定会救您出狱,还要请父亲大人为我们住持婚仪,之后宝儿才算真正的石家儿媳妇。”
“她?......”石顶富眼珠子都快吓的凸出来了。“人家活神仙嫁给你?她......”
“是啊!父亲,孩儿和宝儿真心相爱,我们只想做一对寻常百姓夫妻。父亲,您要为我们做主,我们日后成家之后,就留在松竹山,不再理会世事,我们还要服侍您终老......”
“哈哈哈!胡扯,你......你简直是在胡扯。她......她比你父亲我还年长,怎么会看上你,做了你的妻子?你们莫不是拿我逗耍?哈哈哈,石顶富啊石顶富你作恶多端,如今好了,陷入无尽的噩梦,已分不清白昼和夜晚了,我定然是在做梦。哈哈哈,我要醒来。哈哈哈......”
“父亲,您何苦如此?”甘坤道发话。“媳妇和任意真心相爱,求您老人家成全。”
老人家?自个比她还年轻几岁,在她面前能算老人家?
石顶富越发摇头苦笑,笑的眼泪亦在眼眶之中转悠,左臂虽然没甚痛楚了,可惜隐隐约约依然令他感到隐隐作痛而备受煎熬。
弓下腰来,右手捂住空荡荡的左袖,向上移动,轻轻按住痛楚的断臂之处。他一个转眸,那老泪再度横流起来。
“荒唐,太过荒唐,你是活神仙甘道长吗?啊!是啊!你确实是活神仙甘道长啊!可你什么年岁了,你要嫁给我儿做妻子?你......你这份年岁我石家还能指望你传宗接代吗?”
说及这些,甘坤道羞愧低下头来,她虽然和石任意私定终身,但二人从未行过房,也不知自个还能不能为石家留后,确实都这份年岁了。
“儿媳我......”甘坤道不得不应话,此时的石顶富似乎不再管她是不是活神仙,更在乎的是她这般年岁还能和任意生儿育女吗?“儿媳我还是处子之身,自然能为你石家绵延子嗣。”
如此坚定,石顶富亦再度傻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