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官场当然复杂了。”
    周凯旋附和着点点头，用力嘬了一口香烟，“不过，官场也是世界上最有诱惑力的地方，要不然，也吸引不了这么多优秀的人前赴后继地扑进来，哪怕是明知道往上爬的难度很大，甚至很多一辈子都只是个科员。”
    “是呀，这都是权力的诱惑呀！”
    杨东成赞许地点点头，“只要接触过权力的人，都会知道权力的妙处啊。对了，老周，还有什么跟我有关的消息没有？”
    “喏，就是前面那个小箱子里的小馆子，别看它地方小，味道是真的很不错。”
    周凯旋没有回答，伸手一指前方。
    杨东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在巷子的第二个店子看到一根长竹竿斜挑着一面蓝色的小旗，上面绣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雍州记忆。
    “这个地方有意思，其实就是个小酒馆，里面都是些农村的老玩意儿，什么缝纫机，什么十四村黑白电视机，马灯等等，总之，都是些农村的老物件，看着很有年代感啊！”
    一边介绍着，周凯旋领着杨东成走了进去。
    酒馆的地方不小，角落里摆着农村搜罗来的老物件，桌子都是木制的高桌，难得的是那黑白电视机居然还能用，播放的是中央一台的节目。
    墙壁上贴着的海报也有意思，都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明星，中间夹杂着几张卖酒的广告。
    杨东成跟着周凯旋来到二楼，上面就更安静了。
    “来个血鸭，曲米鱼，小炒肉……”
    周凯旋走到最边上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一边跟服务员报菜名。
    “两位老板喝不喝酒？”
    服务员记下菜单，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这儿有米酒吗？”
    杨东成说话了。
    “有，我们这酒馆走的就是怀旧风，米酒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我们这米酒都是在店里做的，不会有任何质量问题。”
    服务员一脸骄傲地说道，“喏，斜对面就是我们做酒的仓库，平日里你们要是想要喝点米酒，也可以自己去那里买。”
    “好，那就先来两斤米酒尝一尝吧。”
    周凯旋点点头，“快点给我们上菜，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好的，这会儿客人不多，你们的酒菜很快就能送上来。”
    服务员迅速走了。
    “东成，你们凤凰区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上《雍州日报》？”
    周凯旋摸出一根烟递给杨东成。
    “对呀，也不是我要求的。”
    杨东成接过香烟点燃，摇摇头，“凤凰区这几年没什么正面新闻，现在项目多，工作成绩也有了，同志们想在报纸上露露面这也能理解。再说了，宣传系统也要有工作成绩的嘛，正好又有题材，所以，上的新闻就有点多。”
    “这样做的效果很明显，现在雍州市谁不知道凤凰区在你杨东成的领导下蒸蒸日上，不过，这也难免引起别人的嫉妒啊，尤其是滨江区。”
    “这我有什么办法？”
    杨东成叹了口气，“难道我还能不让同志们正常工作？”
    “东成，你是真不该把搞工业园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啊。”
    周凯旋弹了弹烟灰，看着杨东成叹了口气，“你那申请立项报告我也看过了，不错，你的确有你不得不搞的理由啊。但是，你可以偷偷摸摸地搞，不用声张啊。”
    “现在你们把工业园变成地名了！”
    “没有啊，只是老百姓口里说成习惯了，事实上我们区政府官方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名字。”
    杨东成摇摇头，“从城区开通公交车到艺林镇是当初答应了台商的条件，而且，也可以方便当地的群众。而且，现在把工厂都设立在艺林镇跟绿林镇，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工人们，也是为了促进我们凤凰区的消费啊，方便艺林镇的群众。”
    “也可以促进凤凰区跟滨江区的经济，文化交流嘛。”
    说到这里，杨东成的声音一顿，笑道，“当然了，我这的确也有一点私心，就是让滨江区的老百姓羡慕我们凤凰区的人，也让市委领导睁大了眼睛看一看我杨东成在凤凰干的事情。”
    “没有你们区政府的暗中推动，老百姓知道什么工业园不工业园的？”
    周凯旋呵呵一笑，“你这小子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你把这些个大企业都设在一起，又是修路，又是通公交车设公交站的，老百姓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是呀，市委同意不同意我们搞工业园都无所谓，反正我们区委已经统一了认识，大规模的工业企业都安排到艺林镇那一块而去。”
    杨东成呵呵一笑，“至于工业园设立不设立也就是多一个正科级的单位罢了，多几个位子而已吧，影响不了我们凤凰区的发展。”
    说话间，服务员送上了酒菜，谈话就此中断。
    不过，周凯旋说的不错，这家小酒馆的菜做得非常好吃，味道很正，他们自家酿的米酒也挺好喝的。
    几杯酒下肚，杨东成的牢骚也发泄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