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雨来到天启这么多年,张锦也算是她的领路人,师恩依然在,所以无论和杜天明走得多近,她也从未做过伤害张锦的事情。
张锦仍旧在看着股市动向,漫不经心地问着,“最近人事部的情况怎么样?”他知道如今的天启已经是特殊时期了,人事变动大是自然的事情,但是具体的数据还是想要亲自核实。
刘星雨倒是干脆,“师父,我不是来汇报工作的,我是来辞职的,我准备离开天启了。”
张锦很是惊讶,换做刘星雨曾经刚来天启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说话腼腆,就是大声说话都会脸红,如今倒是自信了不少,甚至变得,让自己感到陌生,不过转念一想,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看来刘星雨是决定和杜天明一起撤了,这些年,她一直跟着杜天明,朱颖慧之前告诉自己那些事情的时候,自己始终是不肯相信的,但是事到如今,自己也算是不得不信,她和杜天明一起做了不少的事情,如今不走,更待何时?
“那也行,既然你决定好了,必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些年也辛苦你为天启做了这么多事情了,以后有时间常回来看看。”张锦一番话,不失作为代理董事长的威严,又顾及了曾经师徒的情分。
二人客套了几句,但彼此都不敢正眼看着对方,空气中的尴尬因子充斥了整个办公室,张锦突然明白,如今早就不是曾经了,刘星雨也不再是曾经的刘星雨了,甚至自己也不再是之前的张锦了,什么都变了,物是人非事事休,连问候都显得如此虚伪。
刘星雨倒也聪明,告别过后便直接离开了办公室,辞呈并没有直接交给张锦,而是留在了自己的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刘星雨这么快离开天启,甚至午饭时间还没有结束便直接带着所有东西离开了,这个速度令人咋舌,同时天启的员工们也纷纷开始议论。
张锦心中总有些慌乱,在自己的办公室实在是坐不住了,不知不觉走到了徐漫妮的办公室。
徐漫妮最近手头的事情并不多,除了一些基础工作以及配合偶尔的调查,每天在办公室也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张锦的到来,仍旧是让自己感到诧异,“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听到这话,徐漫妮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张锦也不知从何说起,“不知不觉来天启都十多个年头了,现在的我看着外表光鲜,成为了一个这么大的企业的董事长,掌握着生杀予夺,曾经年轻时候根本不敢想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继续说着,“钱前走了以后,我就特别怀念咱们学生时代那会儿,读大学的时候,咱们虽然差距很大,但那时候的我也是真的很开心能够遇见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认可,获得一切荣誉,时间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刻意想去追忆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是只能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仿佛那些回忆是被强行塞到我们脑海的,真的经历与否,好像我都分不太清楚了……”
张锦声音有些哽咽,说了很久很久,徐漫妮就这样认真听着,“如今我们已经到了中年,得到了一些,失去了一些,没有办法去比较和平衡,人生好像就是这样,是换来的值得,还是失去的更值得,谁能说得清呢?”
徐漫妮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了,“你怎么了?情绪有些不对啊。”
张锦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很多话,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专心地跟一个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我总是理不出任何的头绪,心里感觉很慌乱。如今的天启体量太大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对公司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甚至成为压垮天启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漫妮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不忍明说,反倒是安慰道,“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杜天明顶着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张锦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相信现在的杜天明会为天启负责?”他这才想到,徐漫妮对于股市变动杜天明的动作还有刘星雨的事情都不知晓,这么理解也是情有可原,于是解释道:“杜天明当时说去北京看病加休养,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看着是遥控指挥天启,但是人一直没有出现过,谁知道他会在哪里?你真的相信他真的病重吗?”
徐漫妮浑身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她想起自己父亲临走前的样子,别说远程指挥公司了,自己家人想要见一面清醒的他都难,看来杜天明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啊。
如今的她也算是最了解公司财务状况的人了,现在的状况并不理想,杜天明还远程签署批了一笔大额供应商货款,按照常理,这事情都是在年终统一结账的,本来她想着该去仔细了解一下真实情况,或者说反映一下事情给股东,但是董事长都亲批了,自己似乎也显得有些多管闲事,想到这里,她整个人也不禁毛骨悚然。
她素来在张锦面前是不会掩藏自己太多情绪的,“那后面咱们该怎么办呢?”
如今的天启,张锦也是最有话语权的,如果杜天明真的不管天启了,整个天启的重担就落在他头上了,眼下也只能去跟张锦商量着解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