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连霸拳宗的颜面都不给,直接要跟霸拳宗内年轻一辈里最为杰出的人物杜如分生死,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杜如想与之较量切磋,这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事实。而那年轻人此言一出,就等于将杜如架在火上烤。
如果不上去,那就是弱了宗门威势,惧战,从而滋生心魔,生根发芽,现在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等到将来破化境,那就是点水化浪,气海满是筛漏,堵都堵不住,今日这点因,成为他日如何都迈不过去的心魔。
可如果上去,那就是要分生死,较量切磋,杜如有兴趣,可要分生死,不论信心不信心之类,只眼前,自己身为霸拳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有大好前途未来等着自己,为何要在此跟这个连根底都不知晓的江湖过客搏命,玉石跟破砖烂瓦硬碰硬,怎么看都划不来。
瞬间想透这一点的杜如,心底很是纠结,心思转化到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他稳了稳心神,想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正准备开口,却见身后袁婷忽然往前跨出一步,裹挟着阵阵香风来到他身边,她先是看了一眼正慢步走来的年轻人,然后正面对着杜如,笑靥如花道:“杜师兄,师伯平时是如何教导我们的,你又忘啦?师伯要我们出门在外,一定要以和为贵。这位公子既然无心与你来个君子间的切磋,师兄又何必强人所难。”
杜如闻言,连忙顺台阶下,道:“师妹所言极是,在下不该强人所难,实属孟浪。”
袁婷轻轻点头,接着转头看向那个距离她们已经只有三步之遥的年轻人,笑着轻声道:“公子修为能修至如此高深境界,想必胸襟定是无比宽广,当不至于跟我等一般计较。”
秦恒停步站在原地,蓦然间笑容灿烂,目光肆意在那红色劲装的女子胸前峰峦处游曳,语气玩味儿道:“姑娘这般伶牙俐齿,想必胸怀也是无比宽广。”
一个“胸襟”,一个“胸怀”,乍听之下,意思相近,细分之下,又有泥水之别,当然,最主要的是,此“胸怀”非彼胸怀。
袁婷见对方这副模样,俏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声音冷若冰霜道:“公子请自重。”
秦恒摇头,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姑娘这是何道理?许你们躲在背后煽风点火,算计于我?不许我出言赞美姑娘一二?”
袁婷目光森冷,道:“公子出身非凡,就该有与之匹配的言行,不该如此和市井莽夫一般。”
秦恒哈哈大笑,“有些人还不如那市井莽夫,至少他们活的真。而那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不自知。姑娘,你这可笑不可笑?”
袁婷怒目而视,正欲反驳,却见对面那人突然一摆手,不耐烦道:“行了,在下没时间跟你们在这边虚与委蛇,玩那些膏粱子弟的弯弯绕。你知不知道,北域北地这片区域,如霸拳宗这样的一流宗门势力有多少座?好,不这么大范围,就关赐州周边九州之地,一流宗门有多少座,你可知晓?”
不等那红衣女子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没有二十,也有十五吧。我想请问一下你们,霸拳宗和龙象楼在这里面是能够一家独大了呢?还是能够拳压九州了?”
“是不是觉着这里是霸拳宗的地盘,想要知道某个饶跟脚身份,拿捏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任我为所欲为?
就算我一着不慎,被对方识破,逼于无奈要同对方大打出手。较量过程中,发现自己武力、修为皆不敌对方,随之吃了暗亏。可那又如何?我还有宗主方震在背后撑腰,谁敢对我痛下杀手?”
秦恒的笑脸满布讥讽,他转换了一副语气,道:“故楼莽知云雀,泰坤之处,谁问我是真豪杰?”
这句话,是某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读书人,讽刺当朝那位沽名钓誉的宰相时,出的“妙语”,流传至今。
只不过,秦恒将那“真儒圣”,改为了“真豪杰”,寓意相同,且更应景。
“狂妄。”
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姿态的林玉娇,听到此人这句言语,当即面露怒色,一声娇喝。
“还不赶紧走?秦兄这句话是告诫你们,出门在外,要学会审时度势。没有宗门高手给你们护道之时,眼力要好,遇到不能招惹的人,最好夹起尾巴做人。就比如当下,认怂逃命才是首要。”易南风双袖甩的飞起,大步朝这边走来,他故意曲解“秦丘”那句话的含义,冷嘲热讽道。
秦恒无所谓少年言语中的夹枪带棒,以及那点多余的心思,他再度迈步,从四人中间纵穿而过。无视几人怒目相向的眼神,一脸自若从容。
走到几人中间之时,他脚步不停,却是忽然压低嗓音,了一句只有周围四人能够听到的言语。
他语气平淡道:“听金顶山前些年在那场灵窟争夺战中无故覆灭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言语,落在四人耳中,犹如平地起惊雷,吓得几人浑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