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透高傥心中所想,田鼠精笑说道:“真人望见京城上空气晕有变,便用龟甲卜了一卦。之后又用蓍草占筮……”
田鼠精滔滔不绝,说了大约半刻钟。听得高傥愈发糊涂。好容易等它说完,高傥连连点头称赞,“裴真人道行极高,极高。呵呵。”
“您过誉。”田鼠精与有荣焉的直起腰杆,“郭神机使命悬一线。亟需您入宫救他。”
啥玩意儿?
他救?刚才不是说裴真人搭救吗?
这才没多大会儿就变卦了?
高傥唇角微弯,“那什么……我用刀用枪趁手,您要是让我甩符耍桃木剑,可真就是难为我了。”
不等田鼠精接话,阿克郑重言道:“大人,甩符不难。小的我都能甩,您也能甩。”
这个阿克!
赶明儿把他送刑部当差去!
高傥冷冷乜了眼阿克,咬着后槽牙,含混不清的说:“就你话多!”
不是话多呀。他说的是实情。阿克委屈极了,扁扁嘴,有心为自己辩解,想想还是作罢。这几天大人又变回那个古里古怪的老鳏夫了。还是少说话为妙,省得受磋磨。
唉!武德卫上上下下都盼着新夫人进门呢。只有新夫人能治得好大人的怪毛病。
而且有了新夫人,他才能娶上媳妇。阿克这般想着,眼角微微湿润。
他吧,是比大人更苦的苦人儿!
“您有所不知。朱神机生飞凉州去了。小陆说话功夫就能回来。”高傥唇畔笑意更深,“郭神机使应该没那么快死,小陆回来再进宫呗。要不……您吃着等?”
田鼠精竖起手掌摇了摇,“小的不饿,您多用点。郭神机使指望着您呢。”
这妖精怎么油盐不进呢?
说来说去怎么还让他进宫?
高傥眼神中透出不耐,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连个眼风都不给老田。
田鼠精不恼不怒,咧嘴呵呵地乐了,“高指挥使怕是没明白我们真人的用意。”
哦?裴真人什么用意呢?他想知道!阿克眼帘低垂,耳朵竖的高高的。
高傥眉梢动了动,扭脸去看田鼠精,“您说。”
“现而今,我们五姑娘乃是武德卫的观相师。然则,武德卫根本不需要观相师。大周更不需要。”田鼠精情真意切,娓娓道来,“大周需要的是国师,真真正正的国师。”
高傥心里咯噔一声。
且不论小陆究竟姓不姓顾。裴真人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怎么的?大周需要国师,就把小陆推上去吗?
谁爱推谁推。想让他搭把手,那是不可能的。
高傥收回视线,自己给自己空了的酒杯斟满。从他微坠的嘴角不难看出,高傥根本不认同老田所言。
老田不以为忤,继续说道:“目前神机司人才凋零,无人能够担此重任。然则……我们五姑娘却是不二人选。她不仅法术高强,而且心怀天下苍生。除了她,没人能担得起国师之位。”
高傥在心里暗暗冷笑。说白了就是官迷心窍。小陆当上国师,陆老四成了驸马,陆老大入阁。
啧啧,陆家了不得了。
高傥闷闷呼口气。怎么的,武德卫观相师还辱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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