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单是四个月之后到的,德克向全公司宣布,当天到餐厅happyhour去喝一喝庆祝一下。
酒吧和卖酒水的餐厅一般都有happyhour快乐时光,多是下午四点到六点,是午餐过后晚餐尚未开始食客稀疏的时段,于是餐厅用此法来吸引消费者,这段时间的酒水减价,并且提供减价的餐前小吃。
公司二十多人陆陆续续到了餐厅,德克喜欢啤酒,阿诺喜欢红酒,忒乐不沾酒只喝水,霭青也不敢喝酒点了可乐,每人面前都有酒水了,服务员过来点菜。美式餐厅的餐前小吃不外乎就是这几样,鸡翅,炸鱿鱼,炸西葫芦条,烤土豆皮,红薯条,炸球子甘蓝,小汉堡,spinach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rtichokedip蘸酱,高级点的再加上牡蛎,煎金枪鱼,大虾,所谓的fingerfood。
公司的这种聚会目的是让大家相互有个交流,可落座之后,霭青发现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和自己熟悉的人聚在一起,两个医写挨坐一起,低声交谈着。阿尼塔部门的人最多,明显的分成两拨,一拨是数据组,由一个黑人黛布deb主管,阿尼塔和黛布在一起工作了十几年,一起从一个公司跳到另一個公司,现在又到了阿克西。另一拨是统计组,主管叫盖瑞gary,今天来了两个统计statistician和五个码工programmer,坐在餐桌最边上,聊着自己的话题。霭青和这组人比较熟,因为大多是华人,平日在办公室茶水间里见面都聊两句。
看见霭青,其中一个统计,姓钟,招手,“坐我们这桌来。”
小钟是浙大医学院毕业,来美国读了统计博士,她旁边的另一位统计叫迪尼,是个法裔加拿大人,也是个博士,曾经去广州教课几年,娶了个老婆回来,老婆来美后就一直读研读博,大概一年前离的婚,据迪尼讲,他还在支持前妻读博,现在马上毕业,又帮她写论文,帮她找工作。听得霭青瞪大了眼睛,那为什么要离婚呢?
公司的几位主管居然也自成一拨,坐在一起,高声笑谈,好在人员到齐后,开始分头到各桌闲聊。忒乐转到霭青这桌,坐了下来,聊着聊着,聊到了一个他正在咨询的项目,“不是药,是一种醒酒剂。”
忒乐指了指美人面前的酒杯,“像咱们这样,喝多了的话,吃一片,三十分钟酒就醒了,可以减少很多酒驾事故。”
看大家都感兴趣,忒乐接着说,“特别是亚裔,大部分亚裔基因里缺少一种酶,分解酒精的酶,所以一喝酒就脸红,”
霭青就是属于这种,两口酒进肚,马上红脸,自己没觉得什么酒精呢,别人看着以为喝了几瓶。
有着医学背景的小钟点头同意忒乐的说法,告诉霭青中文是乙醇脱氢酶(adh),另一种叫做乙醛脱氢酶(aldh),“所以这个醒酒剂是有这两种酶的成分?”
“我有protocol,明天转给你看看,”忒乐是做临床方面的咨询,而统计人员则是根据protocol来设计程序,再用码工们完成,“我们能拿到这个项目的可能性很大。”
忒乐在业界多年,认识很多人,都是他的朋友,有时候做些无偿服务,比如醒酒剂的这位,忒乐的咨询是无偿的,也许是忒乐做销售的技巧?小恩换大惠?霭青不懂销售,忒乐这样做算是双赢吧。
在德克之前,忒乐是阿克西的ceo,把公司支撑这么多年,一定有他独到之处。
酒菜尚未过半,霭青注意到邻桌的窃窃私语,气氛有些尴尬,忒乐拿出手机看了看,“噢,我们没拿到,客户撤销了合同。”
什么?!难怪气氛尴尬,大家吃吃喝喝在庆祝的这份一千万大单没了。
“是口头承诺,”大家都看着忒乐,他只好继续解释,“项目负责人说,呃,阿克西太小,万一有什么问题,他无法向上级交代。”
霭青知道太小是什么意思,阿克西一年的营业额一千两百万,这还是包括了刚刚完成的那个四百万的单子,人家一单就是你一年的营业额,换做她也会考虑考虑。
可谁不是从小做起?经营小公司的难处就在这里,论资历能力一点不比大公司差,可是就卡在资力上,主要是现金周转上面。
“没关系没关系,”忒乐招呼着大家继续喝,别影响情绪,“咱们有很多后续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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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临被撤单的还有秦凯。
“范斯汀说票霸那边有些问题?”
佟鹏眯起眼睛,“小范?不是布兰科?”
“汤姆没说啥。”
“呃,你想听实话吗?”佟鹏看着秦凯,“看在你是大老板的份儿上说些不爱听的,你要是和我一样打工的,我是不会说的。”
“当然要听。”秦凯再次被佟鹏的直爽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