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丁松道:“坛主恕我多言,她敢谋此事,必有太行派在背后撑腰。咱们捉她,怕也牵扯进中原武林恩怨之中,值不值当?”,西门渐默然道:“以前在神山帮里,我并没将她当回事,只不过是我众多姘妇中最出挑的一个。但这几年她离我而去,我却越来越想她,想来我毕竟对她有再造之恩,我夺她初夜之时,她不过十三四岁,终究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陆冰听得脑中轰轰作响,口唇发干,怔怔出神,又听西门渐长叹一声道:”哎,教主当初令我于北地隐伏,如今恍惚已经二十多年,我也垂垂老矣,有时便想,咱们残月教和中原武林的恩怨攻伐已过去数十年,还有甚可萦怀?如今汉人江山稳固,还有甚可觊觎?如此我也可少了这份公干,携了阿桃回西域,安度余生,岂不美哉?”,突又笑笑道:“罢了!我一向冷面示人,这些心里话从未给别人说过,你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丁松笑道:“自是坛主信任我了”。西门渐摇头道:“不为旁的,为的是你已是阉人一个,我对你说来不觉害臊”。丁松神情大囧,只得讪笑。二人再闲聊半晌,席地而睡。
陆冰听毕,暗想:原来这神山帮是被残月教所篡夺,蓝敖既为神山帮帮主,必是当初离岛之后,投奔了残月教,被安排在神山帮的了。过得片刻,听得鼾声起来,陆冰心中突突,暗想道:天赐良机!我便将他一剑刺死在睡梦之中!
他知西门渐剑术极高,内功也极高,不敢大意,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听得鼾声更缓更稳,便缓缓抽剑在手,悄悄绕过山石,伸头一望,却见丁松盘坐在地,双手摊在膝上,似在敛息运功,一双贼眼却睁得老大,将陆冰瞧了个正着!陆冰大吃一惊,一剑照依在石上的西门渐便刺。丁松也自吃了一惊,大叫了一声:“是你!”。西门渐登时转醒,身子闪电般一侧开,宝剑已抄在手中。他虽然动作奇快,左肩仍被刺中,鲜血直流,极为恼怒,仍自冷笑道:“原来是雷坛主!”。
丁松对陆冰恨之入骨,大叫道:“就是这厮,坛主神威,活捉了他,我来扒皮!”。西门渐不理,继续道:“听说中原武林近年出了个什么陆冰,入了华山派又被逐出门墙,洞庭邱家弑杀同门,和风寺劫囚,出尽了风头,我便猜得是你”。陆冰切齿冷笑道:“正是爷爷不假,西门渐,今日是你死期!”,一剑便刺。西门渐荡剑退了一步,阴笑道:“昨夜我说的话你听到了?你不是和阿桃一往情深么?怎地她又傍了别人?”。
陆冰怒愤难挨,只想一剑刺死他泄愤,哪里再和他搭话,抢出一剑,照面门便刺。二人往返十数剑,西门渐已落下风,暗自心惊,敛了先前傲慢,专心临敌。陆冰习剑,西门渐是第一位师父,所以陆冰对他有几分忌惮,起先以为对方乃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再十数剑后,已知对方不过尔尔,便知自己剑法这些年进步神速,心中狂喜,豪气大盛,再攻数剑,西门渐已然败退连连。
丁松见得西门渐不敌,也自吃惊,思忖片刻,大叫道:“陆少侠,这厮胁迫我作恶,你杀了他,我自此唯你马首是瞻!”。西门渐大怒道:“你这阉人!”,心头更乱,一不留神,手臂已被刺中。陆冰剑剑紧跟,将他迫入山体,正待施展杀招,突然大腿一闪,正是阿桃所赐旧伤复发,疼痛钻心,差一点跌倒。西门渐眼光老练,趁机一剑,陆冰急忙闪避,那剑自他腋下钻过,又是一勾,陆冰退出三步,强忍腿上疼痛,仗剑而立,转为守势,额头已是大汗淋漓。
西门渐不待他有片刻残喘,长剑狂刺,陆冰辗转腾挪,堪堪自保,正暗呼不妙,突灵光一动,叫道:“丁松!若他落败,我念往昔旧情,必不杀你,若我落败,你又如何?这正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丁松观察场上形势,也自迟疑,闻得陆冰之言,再无犹豫,拾起碎石,往西门渐乱砸。西门渐给他一扰,难得两顾,剑不成势,屡屡见险,怒骂一声,撤剑而逃。
陆冰心头一松,伫剑残喘。丁松盯住了他,幽幽地道:“几年前在牢里,若不是我救你出来,你早被大石头压死,如今只剩白骨!今日你性命之险,又是谁救了你?我待你如何?你又待我如何!”。陆冰摇头道:“今日你是为自保,这恩不论也罢,但数年前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在心头。只是你作恶太多,手段狠辣,行事下流,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你如今武艺尽失,自保尚且不能,何必再招摇于武林之中?寻一处好地方,安度余生不好么?”。丁松冷笑道:“要我归隐山林,我可耐不了这寂寞!”。陆冰摇摇头,径自走开,丁松却又跟了上来。陆冰道:“你请自去,以后你有麻烦事,再来找我,我必帮你一次,报答当初救命之恩”。
丁松道:“你真是糊涂,你岂知西门渐没在后头跟着?咱们两个在一起,他便奈何我们不得,若是落了单,都要死在他剑下!”,话罢又拣了几块石头揣在怀里。陆冰然之,便允他跟在一路。
一路上丁松询问陆冰这些年境况遭遇,甚显关切。陆冰知他不过是要寻个靠山庇护,不怎么理他。丁松又笑道:“兄弟,你和阿桃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们可是天造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