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逾赶紧关上车门,拉着她往大堂里走去,门童跟在后面不知所措。
走到檐下,江若景一把甩了她的手,“我就知道你今晚约的人是她!”
明逾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你这副捉奸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江若景冷笑一声,“谁不知道矜贵的陈总不轻易接待访客,不轻易跟人吃饭,人家的时间贵着呢!你回来前两天,为了显得单独约你不那么突兀,特意拉着我请你们fates的人吃饭,别告诉我你没琢磨出这层意思!明逾,自打去年九月你见到她,我就成了你急于甩掉的一块脏抹布!”
明逾听着前半段不由垂下眼帘,听到后面愕地抬眸,“你疯了吗?!得了臆想症??全世界的人脑子里都只有情爱这件事??还构想出一套逻辑关系,你怎么不去写小说?”
“那你告诉我,你来了国内,在燕城不肯让我去见你就罢了,为什么到了海城还不理我??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你不觉得是你变了?从你知道要回国开始,你就打破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一心想着占有,你想清楚,我的身体和我的心,从来就不忠实于你,我对你也别无要求,这是我们保持关系的条件。”
江若景喉头一哽,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和明逾保持了三年这样的关系,却从没有哪天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过。是,她知道自己不是明逾唯一的床伴,但在c城是,而自己也是唯一一个能打开她家门的。以前,她没有那么多的醋吃,她自己也不是单身,可现在,陈西林太强大,她怕她抢走明逾,真正的抢走。
“回去洗个热水澡吧,”明逾的语气平静下来,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你这样肯定要生病的。还有,今天下午你那么做,是置你自己于何地?置陈西林于何地?她脸上对你笑不代表她心里也笑,你究竟为了什么要在自己老板面前这副样子?别的不说,会让她觉得你很不专业,公私不分,情绪管理能力差,你知道吗?坐到她这个位子上的人,就连我自己,都很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员工。”
“你太高看她了!”
明逾冷笑,“你太小看她了。”
“呵呵~”江若景偏不松口,“你是不是还觉得她对你蛮特别的?找借口带你吃饭,是不是还跟你聊了她的民国情怀?”江若景看着明逾脸上的表情,一瞬惊,一瞬恼,她满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告诉你吧,我来海城不久,她就请过我两次,我说你高看她,她连泡女人的梗都不换,逾,你也许是个通透的人,但缺点弯弯肠子,你虽比我优秀,但陈西林有可能泡到你,我却不接她的招儿,对于我来说,她太刻意了。更重要的是,我心里有你!”
明逾愣了愣,“是不是在你眼里,闲聊都是泡女人?”
“她有没有撩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也只有你心里装的全是事业,她?省省吧!”
明逾的肩垮了下来,心里突然觉得好累,“你回去吧,我累了。”
江若景看着她,一赌气往门外的雨幕中跑去。明逾追出去拉住她,“让门童给你叫辆车!”雨打在两人头发上、衣服上。
“你管好你自己吧!”江若景雪白的贝齿在雨帘中透出恨意,“既然你这么潇洒这么不在乎,我就告诉你,我和肯特睡过了,下一个,就是陈西林。”
明逾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一把捏住江若景的下巴,“你和谁睡都行,只是别想再上我的床。”
“为什么??你不是不在乎嘛??”
“你睡到了我的同事和客户,我不喜欢和身边的人使用同一个女人,让我尴尬。”
使用?江若景扭开下巴,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巴掌甩在明逾脸上,她是说了气话,和肯特还没到那样的程度,但明逾的羞辱却在告诉自己:你连个表子都不如。
明逾懵了,手慢慢垂了下来,半晌,有气无力地扔下一句:“我俩到此为止。”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去。
她不懂,只是和陈西林吃了一顿饭,事情怎么就弄成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了电梯,怎么走进房里的,那种熟悉的混乱感再次从身体深处袭来,第一次发生,是在失去了孩子之后,第二次发生,是在洪欣然决绝地离开她之后。
可是为什么呢?用心去爱得到这样的结局,不去爱也是这样的结局;一生一世一双人地交往落得这样的结局,做了小三做了渣也是这样的结局……
还有什么出路吗?
她仰躺在床边的地毯上,闭着眼睛,脸颊上江若景的手指印显了出来,像一记深深的诅咒。
她的脑中浮现出三年前刚认识江若景时的片段。那天c城也下着雨,车灯把污浊的雨丝照得暧昧而缠绵,车轮碾着鲜湿的路面向城西驶去……
女人面前放着只廉价的混合酒,缎子般的黑发拢在右肩上,转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明逾,眼神里闪着羞涩和欣喜。红伞是她们见面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