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没有表现出多少痛苦之色。
    或许岁月的长河，早已让它忘却了什么是痛苦。
    它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随后看了眼离自己不远的天帝神座。
    虽然神座满目疮痍，但它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上面。
    “你输了。”
    白夜平静道。
    命数没有说话，只安静的端坐在神座上，不知在想什么。
    它胸口的窟窿，正在迅速消散，那流逝的能量，仿佛崩塌的大山，倾泄的江河，无法遏制住。
    它尝试着封堵，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这股力量已然超越了它的理解。
    “诸天万界，亿万万生灵的力量……我……我居然……抗衡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
    它的声音逐渐微弱，很想寻获答案。
    它明明是这世间之主宰，明明那诸天万界的生灵，在它面前不过是地上的蝼蚁。
    然而，它却败在了这些它毫不在意甚至不会正眼去看的蝼蚁身上。
    白夜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命数。
    他没有再继续发动进攻。
    而命数也不再出手。
    它知道，自己输了。
    这场漫长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它无法遏制胸口这致命的伤害。
    虽然这股力量吞噬它的生命十分缓慢，但却不可逆转……
    “你成功了！”
    命数淡淡说道。
    尽管依旧心有不甘。
    “是啊，我成功了，只是，这代价太惨痛了。”
    白夜沙哑道。
    众人灵体的消失，意味着复活的可能几近没有。
    这是多少人献祭了自己的生命方才换来的结果……
    “要做到这个位置，所付出的自然数之不尽，甚至连你自己，不也付出了吗？不过我告诉你，你要付出的东西，远不止此，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肩负着的东西是什么……”
    “你以为，坐上了我这个位置，你就能塑造一个你心中的完美世界？”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
    命数低声笑道，侃侃而谈。
    白夜安静的聆听，没有打断。
    命数不知絮絮叨叨了多久。
    仿佛这无数个岁月里他所积累的话，在此刻一股脑儿全部倾述给白夜听。
    它像是在告诫。
    像是在警示。
    像是在威胁。
    也更像是在宣泄……
    “你究竟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白夜突然出了声。
    “我，与你一样。”
    命数停顿了不知多少岁月，方才出声。
    “与我一样？”
    “我，曾经也是个挑战者。”
    “什么？”
    白夜怔住了。
    这时，命数的身躯暗淡了下去。
    它起身望着那天地神座，模糊的脸逐渐清晰，露出淡淡笑容。
    “接下来，你还有一个考验，等完成了这个考验，你才能真正成为这九天之上的主人！”
    声音坠地，命数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它的身躯，也化为尘埃，彻底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考验？
    白夜也把目光望向那残破不堪的天地神座上，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同时也有一种解脱和成就感。
    他成功地击败了命数，这个诸天万界的主宰。
    可是，命数的话，又让他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但他知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可能。
    既然走到这一步，无论面前有多少荆棘，有多少坎坷，他也要一往无前。
    白夜一步步朝天地神座行去。
    而那破碎的天地神座似乎也感应到了白夜的到来，破碎的神座开始恢复过来，没过多久，便焕然一新……
    它安静的立在那，仿佛在呼唤着白夜。
    白夜走到神座前，缓缓伸出手去触摸那座熠熠生辉的神座。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神座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入他的身体。这股力量不同于他之前所经历的任何力量，它仿佛是一种源自于天地之间的本源力量，古老而神秘。
    白夜的身体被这股力量包裹，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奇妙的幻境。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在他眼前闪过，每一个世界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但同时也有战争、灾难和痛苦。这些世界的命运，仿佛都与他紧密相连。
    这一刻，白夜发现自己能够随时俯瞰诸天万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生灵。
    可在同一时间，一股无尽的痛苦也弥漫于白夜的身上。
    这是一种来自于精神上的撕裂与糅杂，让人无法忍受，疼痛到极致。
    但很快，这种撕裂感又变成了压迫感。
    仿佛诸天万界全部镇压在了白夜的身上。
    “这难道就是命数所说的考验？”
    白夜紧闭着双眼，心中呢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