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位于王朝燕州府东北近海处,这一带的气候是极好的,长夏不长,寒冬不久,一年四季也就极冷极热那么几天,虽然靠海,但是比之江南竟然湿气也不重,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四季皆有风,这风还不小,每次刮的时间也长,当地人说,一月刮二次,一次刮半月,所以滨州也有个笑称,风州。
滨州虽然是离京城远了一些,边塞小城,不过士农工商也算齐全,主要是与边境小国贸易往来和当地海产,经济也就那么一般,这城市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尤其当今圣人重道,所以就算在这边境小城,也有几家道观的存在,有一家云水观就是这其中特殊又寒酸的存在。
说他特殊,是因为观主来历不凡,乃是王朝有名的王天师的师妹修行所在,王天师是圣朝百姓心中的奇人,多年前预测京城天火一劫,救了无数百姓后更是被奉若神明,所以当王天师来这探访的时候竟然引起了一阵轰动。
说它寒酸,的确是因为这道观的地理位置和建筑水平确实寒酸了点,即使是滨州靠海,道观能盖在海边的陡峭悬崖上的也仅此一家,这就导致了上山进香的路很是难走。
观主又是个随性的,一会说什么修路会伤到路边的花花草草蚂蚁窝乱生造孽,另一会说什么香火钱本就不多,都拿来修路,观里人要吃什么。
所以即使有当年王天师的到访,不少渴望面见天师的人倒让这观里红火了一阵,后来因为王天师也只是探亲访友并不见外人,短短几日便离去,而王天师的师妹和天师更是两种脾气。
一个是神通广大,胸怀天下,对人微风和煦,一个是无谓度日,一心清修,不爱与外界交流,久而久之,因为海边路难走,风也大,观主又是个阴晴不定的,这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至于这观的环境,外人不知道,这观里的人却心里门清,观主根本就是个清冷性子,所以才不想修这条路,平时不愿意和外人多接触,对于自己不多的几个弟子和来这观里修行的道众们,也是寡于交谈。
有些香客想要主动捐钱修路,观主也是来者皆拒。别的香客不用说,就连去年到现在过来这里暂居的范小姐也不行,要说范小姐能来清修也是因为托了王天师的特别嘱咐,否则,按照云水观主的脾气,断断是不会留人的。
范小姐在京城首富的父亲当初来送的时候,第一眼就对这环境炸了毛,立马摔下厚厚一沓子银票,要新买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另起炉灶,却被观主严词拒绝。
范首富退而求其次,要求修缮观内环境,这观主也没同意,最后的最后,他想要把这难走的悬崖峭壁开出来的野路子修一修,还是不行,给范首富气的是鼻孔冒烟。
于是那范首富一开始说是送女儿来清修,送到就走,可是看见眼前这副破败景象,就又硬生生的磨了观主月余,其间是各种撒钱,各种说和,后来又是威逼利诱,这观主到底是寸步不让,范首富的肺差点气炸了。
最后还是首富夫人看不下去,扯着范首富的耳朵,这才叫他眼泪汪汪不情愿的回去了,临走还大声喊着要不是天命安排,自己才不会让宝贝幺女来这风州吹风受罪,还住在这野猴都不愿攀的陡峭破烂之所。
结果,不只是扯耳朵,活生生又被夫人掐肿了几块腰中好肉,嘴巴这才消音。
坐在回京的马车上,车中没了外人,范首富哭的是一个稀里哗啦,边哭边打嗝,:“我说我不回,你偏叫我回,幺幺一个人在那鸟不拉屎的风州,那铁牛去了都得吹的往回跑的地方,又住在那破观里,悬崖峭壁的,老房子老树,到了下雨天弄不好就是外面大雨,里面小雨的,那观主还是个死心眼,嗝~~~~~我的幺幺,怎么这么可怜。”
嚎了一半后,范首富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夫人,转移了攻击目标:“再摊上你这狠心的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谋害原生子女的后母,她是真不在乎你的死活啊,~~~~~~”
看着素日在外面威风八面,老谋深算的丈夫哭成这个样子,范夫人不仅感到一阵阵头疼,开口道:“这都走出滨州了,老爷也哭够了,您别哭了,外人听了也要笑话的。”
范首富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兀自接着嚎哭,:“我不管,我哭我的,别人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又不是我求着谁来听!可怜我的幺幺,出生后变险些丧命,好不容易长到七岁,正是花骨朵的年龄,老子又不是养不起,却偏生要留在这风州,一呆还必须就是三年!你看看这破地方,是昭昭能待的么,这云水观的观主也不是个好的,老子花钱修路他还不干,那眼神分明就是还说我一身毛病,昭昭要在这挨着三年的摧残,你怎么忍心~~~~~”
“别哭了!”范夫人一声怒喝,范首富的哭诉这才停止,像是被夫人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娘子,嘴里却忍不住,打了个哭嗝,范夫人看着是又好气又好笑,掏出随身的帕子,也没什么好气,直接扔给了满脸鼻涕眼泪的范首富。
“昭昭来的不易,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