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
在天子逃难之时,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携带此物,并且在迎圣驾入许昌之后,也没听说重新修订过。
为何这个时候拿出族谱来,如果恰好还有刘备的名字,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很快,有小宦官拿来了族谱,呈递到天子面前,打开一观后,在旁的侍中当即朗声而言。
一路排下来,到刘备这里的时候,居然还真的有。
“中山靖王生者众多,后有备者。”
“这么说……爱卿还真是朕的皇叔!?哎呀……皇叔。”
刘协面色一急,不知是故作还是真实有些许怅然之意,当即站起身走下殿来,亲自扶起了匍匐在地的刘备。
见他方面大耳,面貌堂正,神情之中透露仁慈之相,双眸不乏坚毅之色。
而再看手掌,背部粗糙厚实,指节粗壮有力,这是历战多年,生死搏杀出来的勇武气。
此刻刘协就明白,这位所谓外臣的皇叔,这些年定然领兵作战极多。
气息稳固,气度不凡,如此坚毅之色能成大事,扶起来后,刘备又低头下去,视线不及刘协胸膛,无论礼仪还是作态,都没有半点失礼。
即便是最挑剔的朝廷御史也挑不出毛病来,如此谦和的态度,当真令刘协心中欢喜。
有这样的外臣,心中甚慰。
“皇叔,此次立下大功,振我大汉之威,如今朕所能赏赐不多,封皇叔为大汉左将军,领军护卫我汉室之威,匡正天下叛逆,如何?”
“臣,刘备,谢陛下恩德。”
刘备朗声而言,又匍匐下去。
“多礼了,多礼了!”
刘协连忙将他扶起。
此时的董承在侧当即笑道:“陛下今日封赏恩典众多,又得认亲戚,值得庆贺也,此事或也可在祭天之时,告知我大汉之英灵,今除刘景升,刘季玉之外,还有一人为匡扶汉室而舍生忘死。”
“不错,朕当告知也,”刘协转头来,先看向曹操,见他不笑不怒,神情甚是漠然,心里没来由一紧,有些惧怕。
于是向着曹操走了几步,诚恳的道:“爱卿,多谢爱卿引见朕的皇叔来见,方可知晓这世上还有亲人在为大汉奔波。”
“爱卿忠君体国,告天祭祖之时,当然也是要写入祭文之中,以让先烈知晓爱卿之功绩,震古烁今也。”
“呵呵呵,哈哈哈……”曹操顾左右而笑,随后起身来拱手鞠躬,抬起头深看了远处的董承一眼,道:“多谢陛下。”
……
当天夜里。
郭嘉、戏志才两人从徐臻的府邸内,将他生拉硬扯架着到了司空府正堂上。
两人自当是心中颇有怨气,唯有徐臻早已经接受了,他并不喜欢内耗。
只是被这两人极其不要脸的堵在门口,又生死相要,所以才没办法跟着来一趟。
此刻郭嘉在曹操面前脸色非常凝重,双目颇有奴役,微红而瞪。
此红非是有泪水盈动,也不是颇有悔意,而是狠辣,郭嘉的嘴唇周围已经多是潇洒的短须,微微张嘴,咬着牙突吐出一个字,“杀。”
“司空,绝不可再又任何仁慈之心。”
“刘玄德,必杀之。”
曹操不知可否,也没有回应。
戏志才当然明白主公这般模样,是在等自己发言,他近几步走到右侧,轻抚下巴的长须,和郭嘉暗中交换了眼神。
笑道:“主公,我查到前次伯文被调去陈留,说是冬灾有碍,请其速理,当时便是有刘备之人,在给伯文送战马。”
“后来,在袁术称帝僭越之时,刘备早三日得到了军情,已察觉吕布有所异动,但并没有告知主公。”
“光是此二事,便已经说明其有异心。”
戏志才没有郭嘉那么直接,他以所掌握之事,来徐徐断言,至少如此可让曹操心中有所思量。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刘备知情而不报,说明是想要自己取功,可同样也有可能乃是计策如此。
他将目光引向九江之地,那许都就好布局。
这里的士大夫一族多少年家族底蕴,如今虽为鱼肉,可却也是凶勐肥鱼,自然不是那么好钓的。
曹操拥有刀、俎,但若是稍有不慎,这么多鱼总能有一两条跑掉。
甚至,在刘备还有心招揽过徐伯文,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家中妾室便是由刘备所牵引。
“伯文,你怎么看?”
曹操沉默片刻后,看向了徐臻。
我就知道!
郭嘉和姐戏志才对视了一眼,眸子里满是了然之色。
两人一猜便准,只喝一口酒都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