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光复扬州的同时,远隔千里之外的甘肃天水,同样也经历了一场大战。
收复西安后,清直隶总督、征西大将军、兵部尚书、辅国公王复汉的自信心就攀升到了顶点,总督大人虽然不懂什么叫宜将剩勇追穷寇,但却知道痛打落水狗道理,故尔对平凉军一直穷追不舍。
王辅臣也并非浪得虚名,虽然兵力上处于劣势,但依然在宝鸡和清水两地连续设伏,吃掉总督大人最大的依仗索伦兵,然而王复汉麾下的兵马数量却弥补了战术上的劣势,尽管索伦兵几乎全军覆没,可陈二狗的偏师却袭了天水,切断了平凉军的退路。
王辅臣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南走汉中,在陈仓又撞上王辅臣率领的清军主力,双方大战三日,最终平凉军阵亡一万三千余人,清军亦付出同样伤亡,打到这个时候,王辅臣手中只剩下万余军马不到,为了保存最后的家底,王辅臣不得不选择退回汉中。
总督大人本欲追击,可他的兵马损失也相当惨重,不光盛京八旗折了七成,他从天津带过来的四万大军也折了大半,只有陈二狗所部两万兵马和他亲信的八千兵保存相对完整,兼之战线拉长,粮草转运困难,就是想追击平凉军,也是有心无力。
对于此次西征的战果,总督大人还是颇为满意的,因为他不光收复了陕西,而且还重创了王辅臣的平凉军,而损失的只不过是近万满洲八旗和他们包衣奴才罢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踏着无数清军和平凉军尸体坐实了自己大清第一巴图鲁身份的总督大人索性借着休整的名义,堂而皇之住进了天水城内王辅臣的临时行辕,王辅臣新纳的几个姬妾也自然而然地被他纳入了后宅。
当然,总督大人也没有忘记部下的将领,自心腹陈二狗以下,有一个算一个,每人都分了一个,生生将好端端的一座提督府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之所。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就在总督大人乐不思蜀之时,京师竟传来了索额图、鄂扎、福全、杰书和常宁等几个顾命大臣联合签发的八百里加急。
“让本督去河南?凭什么?罗托手上有十万大军,如何还需本督出兵助战?自年初西征以来,本督的兵马损失近半,哪里还能抽调多少兵马东奔,况且大军这数月以来都没有休整,又怎能劳师远征?”
温柔乡便是英雄冢,总督大人虽然不是英雄,但一样会沉沦在美色之中,奶奶的,老子这六年来一天舒心日子没过,好不容易清闲了几天,怎地又让本督出征,望着前来传旨的内大臣噶布喇,王复汉没好气地咒骂了一句,然后就是一连四问,两自己的苦处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河南提督陈二狗附和道:“噶大人,非是我等不欲出兵,实在是陕甘两地道路崎区,我军将士又大战连场,好不容易才将王辅臣驱赶到了汉中,现在回师,岂不是给了王逆喘息的时间,万一他趁我军离开关中,给咱们杀个回马枪,岂不是前功尽弃?
“公爷、陈提督,如今马宝新丧,江北人心在我大清,抚远大将军认为这乃是击退伪明军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本官恐怕再无击退明军的可能,望公爷以国家社稷为重,领兵东征,我三弟说了,若是公爷能击退明军,他定然表奏朝廷,以您为此战首功!至于陕西防务,陈将军不必担心,山西绿营有三万余人,攻虽不足,自保有余,况且王辅臣遭此大败,又安敢贸然再犯?”
索额图令他大哥噶布喇出京至西安宣旨,也是有原因的,一是为的拉拢勇冠三军的王复汉,好进一步加强自己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二是担心王复汉会以西征大军损失惨重为名,不肯出关助战,他相信有噶布喇出面,总督大人一定会卖他这个面子,从而不会贻误战机。
思量来,思量去,王复汉终于回复道:“噶大人,本督自然知道战机稍瞬即逝的道理,可我西征军自出征以来,伤亡早已过半,从京师带来的六百万两银子,有一大半都用来抚恤士兵,而陕甘一带向来贫瘠,王辅臣临逃时,又带走了西安和天水所有的积蓄,本督军中可没有多少饷银了,这大军的开拔费怎么办?”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其实攻入陕西后,王辅臣掳掠的钱粮,有大半都落入了总督大人的口袋,银子已经吃进了肚子里,总督大人又怎么肯吐出来,既然清廷要他移师河南,那该出的钱总该出吧,难不成要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出征?
听到王复汉索要钱粮,噶布喇的脸色顿时拧成了一个苦瓜,去年年底,张家口皇商虽然筹集了两千万两白银入京,可朝廷又是西征又是调兵南下,这银子花的当真如流水一般,到现在户部只剩下一千二百万两白银,可王复汉的话又甚是中肯,只的回复道:“这……这样吧,公爷您先带兵出关,本官回京后,再请旨调拨一百万两银子交给大人,您看如何?”
王复汉冷笑道:“噶大人,您可知本将的兵为何如此能战,编定了大半年,就能打的号称活吕布的王辅臣灰熘熘地跑回汉中?”
“公爷是我大清的巴图鲁,自然能化腐朽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