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画个肖像画吧,毛笔水墨肖像画,便宜好看……”
“美女,要画一幅水墨肖像画吗?”
“老爷子,精神不错呦,要来一幅寿比南山图吗?吉祥……”
周一鸣站在自己的画板后边,满面堆笑的不停招呼着从他摊位前路过的行人,想要揽上那么一两笔的买卖,但事与愿违,很少会有人停下来,即便是有人好奇的看两眼,随后也都各自散去了。
街头画像本来就不是个赚钱的买卖,哪怕周一鸣画的是水墨画肖像。一直到天黑,周一鸣只卖出了一副对联而已,还是一个学生买回去装饰宿舍的,赚了三十块钱。
看着太阳慢慢的西沉,周一鸣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连续两个多月了几乎没有什么生意上门,每个月连五百块钱都赚不到,除去必须的摊位费和生活费,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难道自己什么时候冲撞了太岁?不然怎么这么倒霉?以前的生意虽然也不怎么红火,但每个月下来都还能有点剩余,多少能看到一些希望。可现在好了,转年过来生意越来越差,最近两个月干脆几乎没有了生意。
要不改行?可他除了这一手毛笔字画外,也就会唱几嗓子的戏曲,而且还不能算是专业戏剧演员,哪里会有剧团接受他?难道只能进工厂了?
周一鸣心里有些苦涩,但这就是他的生活,对于没有上过学,从小跟着戏班子大江南北到处拜码头唱戏的他来说,找工作不难,但想找到合心的工作,却真的是难上加难。如果不是跟着戏班子里的一个老书生学了一手毛笔字和水墨画,估计早就沦落到工厂里打工了。
要说进工厂打工也不算什么太丢人的事情,但周一鸣从小在戏班子里野惯了,哪里受得了工厂里的束缚,对他来说,进工厂才是煎熬呢,所以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绝对不会进工厂做流水线。
但现在看起来,距离进工厂不远了呢,周一鸣暗暗苦笑,看着天色快要黑了,慢吞吞开始收拾自己的画板,准备回去,虽然现在回去肯定要被房东催房租,但总得回去啊,他还得吃饭呢。
“小伙子,画个像,”周一鸣低头收拾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下意识的点点头,“没问题,”抬头一看是一老道士。老道士身材高大,看起来身体很硬朗,面色也相对红润,头发胡须还都是黑色的,只是一身道袍脏兮兮的,看上去非常邋遢。
这道士有钱结账吗?周一鸣心里嘀咕,然后面带微笑的点点头,一边准备画纸一边说道:“道长,十六开的一百,八开的一百八,不讲价哦。”
“八开的,你动手吧,”老道士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然后坐在周一鸣对面的椅子上。
看到老道士这态度,周一鸣心里也有些捉摸不定了,难道这老道士只是不修边幅而已?想到这里也就不再说什么,收摄心神认真打量老道士两眼,将老道士的面貌特征和形象记在心里。
调配好墨汁和清水,之后迅速落笔,手腕急速抖动,毛笔像是龙蛇一样在宣纸上游走,留下的是慢慢晕散开来的墨痕。
周一鸣动作很快,从头至尾就看了老道士两眼,剩下的时间都在全神贯注的运笔,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八开的宣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道士头像,神韵跟面前的老道士极其相似,只差细节处的处理。
换上一支干净的毛笔,蘸着清水忽快忽慢忽轻忽重的在画纸的墨痕上扫过,在清水的润泽下,墨汁晕散效果更强,他的毛笔像是魔法棒一样,所到之处,画像像是活了起来一般,瞬间生动了许多。
其实对周一鸣来说,画实体的人物头像,难度要小很多,特别是跟山水画比起来更是如此,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很少,毕竟有参照物在,而且只是一个头像,不需要自己思考,也用不着什么复杂的技法。
墨痕晾干,周一鸣将画展开,“道长您看,这画还行吗?”
“嗯,不错,不错,”老道士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玉笔,“我没钱,这支玉笔就当做你的酬金吧。”
玉笔?周一鸣愣了一下,连忙摇摇头,他可是急需用钱交房租的,一百八十块就够他一个月的房租了,有一个月时间的缓冲,他的生意说不定就缓过劲儿来了。所以对他来说,现金才是最好的东西。
何况这老道士说是玉笔,但到底是不是玉的谁知道呢?或许就是石英岩做的呢。周一鸣虽然不玩古玩玉石,但在这古玩街上摆摊也有些时间了,多少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前几天就在附近的地摊上,有一个游客就花了六千多买了一件石英岩做旧的古玉,后来还找人来闹了一场。
所以周一鸣听到老头儿说是玉笔,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么白的玉笔,如果是真正的玉石,价值能低于几万块?他要是相信了老道士的话,他就白在江湖上混这十几年了。
见周一鸣不愿意交换,老道士很是不爽,哼了一声,“你这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