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盘虎踞的钟山脚下,有一座较为古老的民居,据传是三国时吴国的一位大官在东山再起之前住过的房子,至于那大官叫什麽,是谁也不知道了,因为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真正知道它的来历已经没有了。
所有的屋子都依山而建,正盖在钟山的脚下,屋后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钟山偌大的山体,江南的民居,当然是典型的江南风格。虽然只有十多间的房子,也是盖得高低起伏,错落有致,颇得阴阳相合,明暗相依的传统建筑之道,显得这屋子的主人也是非同一般的来历。
此刻,已是拂晓时分,在这片房子中间,有一间较为宽大的东厢房里,坐著位身体有些福,鬓角也已显现出斑白的白面老者。他的眼里满是血丝,一双圆润的大手,正在不停的搓动,连本来兴奋亢进的脸色,随着双手搓得动越来越快,也变得焦急起来。
他正是屋主人刘老员外,要说他可是个大善人,平日里修桥铺路,开粥设厂,赈济难民,从来就不缺他,左右乡邻,对他甚是敬重,都道他是个开明士绅。
常言说得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老员外可就是有一点不好的地方,老员外年近五旬,身子虽然硬朗,膝下并无一儿半女。
“不孝有三,无後为大。”老员外的家业无人继承不说,只怕连香火都不能延续下去了,老伴其实也开明,曾经多次劝他纳妾生子,他只是不同意,怕娶来小妾,家里非但不得清静,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伴更会难过,他当然坚持不同意,他从心里自认为上天不会绝他之後的。
也许就是感天动地,天可怜见,就在同样年近五旬的老伴,眼看将是再无怀孕的机会时,在这一年突然就有了身孕,得知这等喜人的消息,也不由得老员个像年轻人一样的兴奋欢喜。
紧接着光阴过去,眼看十月怀胎期满,预料中的生产时候已经过去,可就是从昨天等到了现在,老伴还是没有顺利生产,仍在房中不知道结果,老员外一会担心大人,一会担心孩子,那心情自然变得焦急起来。
如果不是产房中间禁止男子进入,以老员外此时的心情,只怕他非得冲进去看个明白不可,可由于自古以来的传统,真要让他进去,怕是对大人和孩子都有许多不利的地方,老员外才在这东厢房里独自等待。
正在这要命的时候,屋外却传来了喧哗声,动静之大,老员外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他那耳朵却还不差,他甚至都可以听见开始是丫环巧儿的惊叫声,接著是家人的走动声音,而且是穿过院子,急急的朝後院跑来。
老员外不由生气,早就吩咐下去,仔细说得明白了:夫人生产,不可惊恐。这就是怕对胎儿的有所不利,可现在还是出现这种令人讨厌的情形,老员外心里不禁在想,看是不是自己平时对家人太随和了。
老员外站起身来,正要开房门,房门“砰”地一声就被来人撞开,老员外正站在门后,那人差点和老员外撞个满怀,身子向旁边扭了一下,堪堪避过了老员外,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老员外走上前去,急忙扶起他一看,原来是管家老刘头,只见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慌慌张张拖著自己,就房门走去。老员外心中奇怪之余,也来不及询问这一向沉稳的管家,跟著老刘头急走。
两个人虽然都年近五旬,那身体可是不错的,两个人走得飞快,一会工夫就到得外面,老员外顺著老刘头的手指方向,朝前院的影壁上一看,老员外也傻了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原来那地方那正是前院里的影壁,在影壁上头是一黄澄澄的溜琉璃大瓦,在本来应该什麽都没有的那片琉璃大瓦上,此时却趴著一条足有二丈来长,碗口粗细的大青蛇。
要是一条大青蛇还没有什么关系,关键的是老员外的眼力也不错,他可以看得清楚,在那大青蛇扁平的蛇头上,赫赫然有一个醒目的王字,在那王字上方,还有一个突起,隐约像个肉冠,戴在蛇头之上。
“那是,是大王蛇,是吗?”老员外回过神来,既是哆哆嗦嗦的,又是有些迟疑的,打起十二分精神,勉强的和老刘头说道,想证实自己心中那个不敢肯定的猜测。
“小时候,我听我老父亲说过,大王蛇传说中都是草黄色的,没有听说过还有青色的,而且都没有说过有肉冠的。”听到老员外的问话,老管家连忙回答道,他到底也是有些年纪的人,经常里外打点事情,那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了,他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咦,那时候我们不是一块听我老父亲说的嘛?”老刘头这一镇定下来,忽然想到了从前听说大王蛇时的情景。
“啊,对呀,你父亲老刘管家,还说过呢,‘蛇历千年不死,又有功德圆满者能化为龙。而蛇在化龙之前,才是要长出肉冠的’,可确实没说过有青色的,应该是玄黄之色才对。”
老员外回过神来后,说了两句话后,慢慢的恢复了平日的镇静心情。他当然是觉得没做亏心事,不怕“蛇”上门,心中变得坦然,自然就没有什么东西能